韩大公子倒是听进去了,韩大小姐却是拉着张俏脸,一脸的不服气,“你也说了那边一共住着两支商队,你怎么知道有本事的是我们赶走的那支,而不是另外一支原本就住隔壁的商队?”
侍卫头领提醒她,“他们搬走时,属下等曾亲耳听到隔壁的那支商队和他们说,只许他们在前院活动。”
那些马匪是在前院被人干脆利落弄死的,出手的是谁还用说么?
韩大公子闻言顿时对叶安澜他们重视起来,他对侍卫头领说:“明早我们赶在天刚亮时启程。”
他这是不想再和叶安澜他们碰上,以免节外生枝。
韩大小姐不太乐意的撇了一下嘴,但比马匪还要凶狠的商队,说实在的她也害怕着呢。
她没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然而事情却总是很难尽如人意的。
他们走后,叶安澜等人去找牙人退了宅子,领会了押金,等于是白赚了一千两银子。
再加上昨天马匪们送上门的那些马匹、武器,叶安澜这一晚可算是大丰收了。
因为有了这批意外之财,叶安澜虽然睡眠不足,但心情却一直都是极好的。
她让人把收缴的武器藏在了距离官道甚远的荒山野岭,马匹则是打散混入由叶氏亲卫组成的几支队伍。
做完这一切,他们这才继续赶赴京城。
又是两天的晓行夜宿之后,叶安澜他们在第三天的近午时分,在距离官道不远的一片荒地上,再次和韩家兄妹狭路相逢。
彼时叶安澜他们正在埋锅造饭,韩家兄妹却是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仆仆。
看到路面有商队停留,韩家兄妹立刻派了两名家仆过来打听消息。
叶安澜坐在人群中间,和杨小桃、郑丰收等人一起,被叶氏亲卫挡了个严严实实,负责过来打听消息的两名家仆并没有注意到这位曾经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商队女主人。
他们在跟叶氏亲卫套了两句近乎之后,就直接问起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敢问几位小哥儿,有没有看见一支大概五百余人的车队?”
叶氏亲卫摇摇头,“没看见。”
那两名家仆不死心,其中一人对他们说:“你们再想想。”
另外一人则补充道:“那支车队的护卫全都穿着铠甲、骑着军马,车队里还有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八宝香车。哦,对了,车队的主人是个骑着白马的年轻公子,他的马,额头正中有个闪电形状的纹路,可威风了。”
正忙着杀鸡的叶氏亲卫老老实实摇头,“我们也是刚停下来,没有看见你们说的这种队伍。会不会对方比我们先路过这儿?”
家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于是立刻着急忙慌的回去跟自家公子汇报了。
韩大公子闻言眉头微蹙,“那就继续追!”
车里的韩大小姐捂着胸口,强忍着因为急急赶路生出的呕吐。
其实她一分钟都不想再走了,可为了她和韩家的前程和富贵,她却必须忍住这一时之苦。
咬着牙拼命给自己鼓劲儿的韩大小姐,根本不知道之前被她针对过的叶安澜,此时就坐在人群中间,眯着眼打量韩家的这支车队。
坐在她旁边的杨小桃小声嘀咕,“怎么又遇到这伙人了!”
叶安澜递给她一个烤热的杂面馒头,“他们是京城人,遇见太正常了。”
杨小桃其实也知道,她只是真的烦了那个韩大小姐。
她叹口气,“姑娘,你说他们这是找谁呢?”
叶安澜不关心,“管她呢,爱谁谁。”
这时候的叶安澜还不知道,就在她说过这话大约一刻钟之后,韩家兄妹要找的人,就特点鲜明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出现就出现吧,关键这群人还被她们饭菜的香味儿吸引了注意力。
马车里传出一道稚嫩童音,软软的说着,“哥哥,我饿了。”
骑马的年轻男子一脸惊喜,“好好好,哥哥这就给你找吃的!”
然后,他马头一转,直接就奔着散发出食物香气的叶安澜他们这边过来了。
外围的叶氏亲卫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他环顾四周,然后彬彬有礼的朝着拦在他面前的叶氏亲卫一拱手,“各位,在下想跟贵主人买些食物,还请各位帮忙通传一声。”
叶安澜:
叶安澜看一眼李璟,李璟会意,他主动站起身,朝着人群外围走了过去。
长安第一时间跟上,落后他一步的还有跑去看热闹的郑丰收和杨小桃。
“在下王宁,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李璟取了自己名字的偏旁做姓,又取了“延宁”的宁字做名,再加上文六娘也给他易容了,所以此时就算有他以前的熟人跟他走个对面,对方一时之间也很难看出此王宁便是彼李璟。
这也是他敢在京城露面的底气。
年轻男子翻身下马,拱手回礼,“在下姬愉,幸会。”
“鲫鱼?”李璟还没开口,郑丰收冷不丁冒出的一句反问就把现场气氛推到了尴尬顶峰。
姬愉倒是没生气,他已经习惯了别人背后喊他“鲫鱼”了_(:3」∠)_
他略过自己名字的这个话题,“在下想买一些热食给家中幼弟,不知王兄可愿行个方便?”
李璟点点头,“不知姬小公子多大年纪?可有忌口之物?”
他自己身体底子不是很好,后天多方调养又习武强身,如今身体素质也就只比没有练过武的同龄男子略好一些,所以深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百无禁忌的放开肚皮,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姬愉闻言忙道:“家弟今年四周岁,因有胎里带来的弱症,吃东西确实要格外注意。”
李璟闻言顿时蹙起了眉,“既如此,我们现在吃的东西,令弟怕是不适合吃。”
姬愉面露难色,他弟弟就是闻到这边的饭菜味道才说自己想吃东西,要是对方做的饭菜都不合适他弟弟吃,那他弟弟岂不是又要没有食欲了吗?
李璟见他神色中有心疼和难过一闪而逝,不由立刻由他联想到了自己的祖母和娘亲。
他小时候,他祖母和娘亲也是这样,每每都在为了他的身体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