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是将军得以致胜的良机啊!”
赵鞅一边听着,一边是点头道:
“先生言之有理,这齐国太子荼的名声,鞅也有所耳闻,确是可谓后起之秀!看来……先生上次前往齐国,收获亦是不小啊!”
李然却又微微一笑:
“只可惜……太子荼虽可制衡其一时,但是毕竟还是太过年轻,不懂得‘刚者易折’的道理。而在面对田乞这样的对手时,若无有谋略,时间一久,只恐也终非其敌手!不过……在此期间,却是将军唯一的可趁之机!”
赵鞅闻言,不由大喜,并是言道:
“赵鞅如今苦于无计可施,还请先生能够替鞅一决!”
只见李然端起案前的清水,先是小呷了一口,放下水盏之后,这才慢慢言道:
“范鞅死后,晋国之内可谓是暗流涌动,眼下表面虽是平平,但是随时都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将军身处其中,想必对此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吧?而晋国之于天下的伯主地位,其实也已是形同虚设!”
“尤其是在范氏临死前的一番运筹过后,周边诸侯其实已经跟晋国是背心离德,比如郑国和卫国。对于这些,想必将军也已是知晓了的。”
“再者,范氏、中行氏以及邯郸赵氏,其实已经结成了晋东联盟,而晋东联盟,又多与外邦有所联姻,且又大都比邻于齐国。”
“所以,由此可见,你们赵氏的困境可远远不是如同以往的内斗那么简单的!”
“事关天下之大局,赵氏若想欲从中突围,光有军力,却还远远不够!还需得审时度势,顾及局!换句话说,赵氏若欲从中有所作为,就必须要着眼于天下,而并非一家一族的兴衰!而这……也正是李然之前为何会对于将军只求偏安,亦或是只求如何壮大赵氏,而感到不满的原因!”
赵鞅又是一阵点头,并是不由叹息道:
“先生之意,鞅已是了然……只是,我赵氏一族于晋国亦可谓是几经沉浮,祖父赵文子怀有大才,得以重新将我赵氏立于晋国的朝堂之上……而自祖父始,至鞅亦不出三代……所以,若欲以我赵氏一族而兴天下,只怕是难如登天呐!”
“赵鞅纵是有此心,只怕亦是无能为力……”
“若是无有良策而妄动干戈……那鞅岂不要成为我赵氏的千古罪人?”
李然却是不由又是嗤笑一声:
“将军于万军之中尚无半分的惧意,为何立于朝堂之上却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
这时,只见李然又是一个拱手,并是笑道:
“呵呵……也罢。将军若无底气,李然如今却有一法,可让赵氏立于不败之地!不知将军……岂有意乎?!”
赵鞅和李然对面而坐,听到这话,直接是匍匐在地。
“还请先生……赐教!”
李然见状,也是急忙跟着还礼:
“唉!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还是且先听听李然说得是否在理不迟!”
赵鞅起身,并且是将李然也一起是搀扶起身。
“先生请说,鞅洗耳恭听!”
李然言道:
“只需要将军牢牢记住八个字:内尊公室,外兴王事!”
“内尊公室,就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护好晋侯。这一点,对于将军而言可谓是至关重要!将军唯有获得晋侯的鼎力支持,才有可能得到晋国的士人乃至是庶人的拥护!天下苦于权卿当国已经很久了,此乃将军大业之基石!”
“至于尊崇王事,纵是在下不说,将军也应该能明白其中的份量!如今天下各卿既已成盟,将军若要与之抗衡,则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尊王的这面大旗,将军岂能不顾?”
“昔日阳虎初心不良,仅以尊鲁国公室之举尚能执鲁国国政数年之久。可见此举既为民心所向,将军若是以诚心奉周讨逆,将军还怕天下之人不会箪食壶浆以迎将军?!”
赵鞅一边听着,一边内心不禁是在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听得李然言罢,他不由叹道:
“先生之才,日月之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