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早有此意,但是苦于如今吴越大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武带兵日久,不忍坐视手下白白送死……不过还请先生宽心,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和越国的大战结束,武便会尽遣手下,并从吴国离开。但至于子胥兄……哎……”
“武亦是曾向其禀明退意。但他认为先王阖闾对他是有知遇之恩。昔日吴王阖闾临终之时,伍子胥亦是承其托请。他不忍背弃誓言,虽知吴王夫差绝非善类,但他亦是不忍离去。武担心他……日后恐会惨遭不测!”
“武和子胥兄可谓刎颈之交,又焉能看到此等事的发生?但武又不知该如何去做?实是无计可施!”
李然说道:
“功成不退,骑虎难下,日后必有妨碍。长卿,此事你如今也唯有尽力而为了……至于他是否能看透,也唯有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孙武点头道:
“多谢先生教诲,武铭记于心!”
这时,孙武不由是瞥到了身边的范蠡,不由言道:
“咦,少伯?你也年长了许多啊!”
一旁的范蠡则是笑道:
“长卿兄,你在吴国做得好大事啊?!可当真是令人敬佩!让人神往啊!”
孙武是颇为难得的笑了一下。
“呵呵,少伯说笑了!论才能,少伯胜我十倍。待日后定然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范蠡看了一眼李然。
“蠡并没有远大的抱负,只愿能够跟随先生,便是心意已足了!”
二人两相夸赞过后,李然则是命人将孙武的使团安顿了下来。与孙武暂辞之后,然后再回头去接楚国使团。
沈尹戌和申包胥见到李然,也是行了一番大礼,并且对城门发生的事情倍感歉意。
李然则是淡然道:
“索性是有惊无险,双方也都算得克制。楚国遭此亡国之恨,我亦是理解楚人的心情,但是此次前来王畿,所为的乃是朝聘。”
“诸位万不可因心中的怨怼,而给自家招来仇怨呐!”
申包胥拱手道:
“先生言之有理,我等一定会好好约束下人……”
申包胥把话说到一半,范蠡是突然上前,并跪拜在地:
“兄长在上,弟范蠡拜见!”
长兄如父,范蠡行此大礼,也是理所应当,申包胥将范蠡搀扶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笑道:
“三弟也长大了!好,真好啊!昔日三弟是我们家最不省心的,但听闻你在子明先生这里,却是帮了不少的大忙啊。”
“好啊!好啊!”
申无宇生有三子,二儿子申包胥,目前在楚国出相入将,因复楚有功,可谓是名扬天下。而范蠡乃是小子,随着李然干了许多的大事。
只有长子申亥,原本是耕读于南阳。但在楚灵王失势之后,还毅然是冒着被害的风险,收殓了楚灵王遗体。而这一躲,就是数年。
直至后来事态平息过后,申亥这才将楚灵王的遗骸奉归王陵。
而申亥眼下也已经过世,申包胥也就成为范蠡的长兄。
只听范蠡是感慨道:
“蠡对兄长救楚之事也是有所耳闻,弟未有在兄长身边相助楚国,亦实属不该,还望兄长莫怪!”
申包胥却是摇头道:
“当年楚国时局昏聩,父亲便最为疼爱于你,是以不想让你涉足楚国太深,这才让你改回了范氏,并追随子明先生的。”
“事实证明,我与兄长所办之事,都确是可谓九死一生。不过好在三弟亦是争气,在子明先生身边这些年也是历练了不少。”
“先父若在天有灵,定甚感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