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这份请柬,祁如松每读一次就觉得肚子紧了几分。
请柬中提到,根据古氏家族的传统。每年冬天,中洲城都要举办一次比武大会,国各地的修炼者陆陆续续来到中洲城。
而麻烦接踵而至,每来一个修炼者都会带上他们的几名侍从、六个护卫、一打生意人、两打ji女,多到数不清的小偷。
这寒冷的天气,短缺的食物忙得都城守卫晕头转向,现在又来这么多家伙……
据说昨儿晚上就有人溺死,外加一起酒楼斗殴,三起持刀械斗,一起Q奸案,两场火灾,抢劫就更数不清了。
前天呢,则有个可怜女人的头被人发现漂在东市的河里,没人知道那颗头是打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头。
祁如松对此嗤之以鼻,中洲城里饥民都未妥善处置,却要举办什么比武大会!
然而何萧却告诉他,“对中洲城的达官贵人而言,这是求取皇室青睐的大好时机。至于穷苦老百姓嘛,也能因此暂时忘忧解愁。”
“很多人还能藉此大捞一笔,”祁如松补充,“城里的旅店通通客满,小偷偷得口袋满满,走起路来口袋里的铜板响叮当。”
何萧并未拒绝,比武大会的乐趣显然比修炼要有趣。
自己有“把柄”在古阳手上,更不想跟二皇子公然撕破脸皮,于是他写了一封和蔼亲切的回函,表示接受邀请。
大会开始的那一日,祁如松早早来到比武大会营地,中洲城郊外一处草地上。
走入营地以后,他便跟着古阳贴身侍卫走向二皇子的帐篷。
营地里正在忙碌,肥美的烤肉在火堆上嘶嘶作响,滴着油汁,空气中充满蒜头和辣椒的香味。年轻侍从跑来跑去,而他们的主子刚刚睡醒,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个腋下夹了只鹅的厨子看见他们赶忙单膝跪下。“祁王爷,您早。”他喃喃道,鹅嘎嘎叫着啄他手指。
“二皇子他天参加比武大会!”古阳的侍卫队长说。
“我听说了。”祁如松表情凝重地说。
那位侍卫队长一脸愁容,“俗话说,酒醒后说过的话就不算。”
“话是这么说,”祁如松同意,“但谁能保证二皇子他会忘记?”
二皇子的营帐靠近水滨,包围在灰色的河面晨雾里。帐篷用金丝织成,乃是整个营地里最大也最华丽的建筑。
月前所商议代理执政之事因为何琳的强势态度让二皇子“知难而退”,古阳更像是前往东境游玩了一段时间便匆匆离去。
也许这会更加坚定大夏皇打压东境的决心。
与以往不同的是,历年的比武大会由大夏皇亲自主持,可这一次却改为二皇子。
明眼人一看便知,储君之位已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
侍卫队长本希望二皇子宿醉未醒,一切便迎刃而解,可惜他们运气不好,正碰上用光滑角制酒杯喝啤酒的劳勃,他还一边对两个手忙脚乱替他穿铠甲的年轻侍从厉声斥责。
“皇子殿下,”其中一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铠甲太小,穿不上的。”他手一滑,原本正试着要套进古阳粗脖子的颈甲便摔到地上。
“老天爷啊!”古阳咒骂道,“难道我非得亲自动手不可?你两个都是他妈的饭桶。把东西捡起来,不要光张着嘴呆在那儿。”
那小伙子吓得跳将起来,二皇子这才注意到新来的访客。“如松,快瞧瞧这些笨蛋。我那大哥非坚持要我收他们当侍从,结果他们比废物还不如。
连帮人穿铠甲都不会,这算哪门子侍从,这叫穿了衣服的猪头。”
祁如松只需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这不是他们的错,”他告诉二皇子,“皇子殿下,是你太胖了,这才穿不下。”
古阳灌了一大口酒,把空酒杯扔到地上,用手背抹抹嘴,然后阴阴地说:“太胖?太胖,是吗?你对大夏皇子是这样讲话的吗?”
突然他哈哈大笑。“你这祁如松,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什么都敢说!”古阳道,“你们两个废物,听到祁王爷的话没?还不快去给我找件更大的铠甲。”
两位侍从慌忙跑出帐篷,途中还互相绊了一跤。
古阳装出一副严峻的表情直到他们离开,然后轰地坐回椅子,大笑不已。侍卫队长跟着呵呵笑了,祁如松自然也露出了微笑。
这位二皇子让他有种深深的敬畏感,有时他像是魅力十足,胸怀博大的王者。可有时他又会变成一个在嬉笑玩闹中展露邪恶的阴谋家。
“听说您要参加比武大会?”祁如松问他。
“怎么,你也要阻止我?”古阳脸上的欢乐顿时结冻,“你这家伙真讨厌,虽然没有继承古氏灵力,可老子不是只会吃喝的废物!”
“别忘了你是皇子。”祁如松提醒他。
“我难道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吗?我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罢了。”
侍卫队长开了口:“殿下,”他说,“皇子加入比武并不恰当,因为这样一来,比赛就不公平了。试问谁敢对您动手呢?”
古阳真是没料到这层。“唉,谁都行啊,他妈的。只要他们有那能耐。反正最后站着的……”
“一定会是您。”祁如松接口,他立刻发现侍卫队长点到了关键。“我大夏国没人敢冒着惹未来大夏皇生气的危险对您动手。”
古阳先是不悦,但听到未来大夏皇几个字,心情便好了许多,一切不愉快就此烟消云散,“说得好。”
接着他转身,再度拿起他的酒杯,从角落里的酒桶装满酒,然后塞给祁如松。“喝吧。”他唐突地说。
“我不渴!”
“快喝。这是未来大夏皇的命令。”
好一个未来大夏皇!
于是祁如松接过酒杯喝了下去,这酒浓烈得令眼睛刺痛。
“哈哈哈,比你南境的桂花酒如何?”
“一个烈,一个温柔!”祁如松回答。
“我就喜欢这样的烈酒,马我喜欢野马,人,我喜欢真性情的男人!”古阳笑道,“走,随我一起去用个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