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儿,又有什么事吗?”
见到自己亲爹,猪头少爷立刻做出个哭脸,撒娇道:“爹,有人欺负我。”
县姥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呵呵地走下车。
“别担心,谁要是真心欺负你,爹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久而久之,帮儿子收拾别人,已经成为了父子感情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将儿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县姥爷心里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走到屋檐下,猪头少爷跟在后面,狗仗人势地指着楚萧。
“爹!就是这两个人,他们合伙起来骗我!”
县姥爷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楚萧。
阳光被屋檐分割,洒在他的眼眸中,却晕染不开那抹深深的墨色。
男人笔直地站在屋檐下,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淡漠。
县姥爷盯着他看了又看,愈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快步走到楚萧面前,径直跪下。
夏日里,烈日晒得地面发烫,县令却似浑然不觉,一动不动,恭敬地伏在地上。
“九皇子大架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九皇子恕罪!”
说着,还拽着自己儿子跪下。猪头少爷一脸懵,不知道情况,县官便一手按了自己儿子的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他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七品官员,九皇子弹指之间,便可将他们家给抄了,他可实在得罪不起啊。
一边跪着,县官心里也纳闷起来。
这九皇子不是前些日子和皇上在林州狩猎,怎么会到这榆钱县来,身边也没有一个侍从?
看到县官的反应,佟湘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县令的模样不似作假,莫非他真的是九皇子?
她转过脸,有些认真的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穿上了新买的绸缎衣裳,他看起来确实器宇不凡,而且贵气十足。
加上他的学识、举止,皆与普通人不同,这个说法,有一定的可信度。
楚萧看着面前跪下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平复下来,恢复平日深不可测的模样。
冒充皇子,是欺君的大罪,他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他平静地开口道:“县官大人想必是弄错了。我不过是一介村夫,今天来到衙门,也只是为了将乌鸦党的余孽交出。”
县令却是不信,斗胆抬起头来,左右打量着楚萧。
说起来,县令与九皇子也只有一面之缘,还是之前跟随州牧,去接见皇帝的时候,远远地瞧上了一眼。
可是,要说认错,县令却是打死也不信。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最得意的本事就是对人过目不忘。只要是见过一面,他便能准确地认出来。
更何况,九皇子器宇不凡,撞脸的可能性那么小,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难不成,是这九皇子被他儿子冲撞,故而迁怒于他?
思及此,县令更是满面堆笑地迎上来,道:“九皇子,下官教子无方,犬子冲撞了您,还请您莫要怪罪。要是九皇子殿下不嫌弃的话,可来下官的寒舍光顾一番。”
楚萧见事情越发说不清楚,只能扬手拒绝道:“县官大人,你确实认错了人。我是佟家村的一名村夫,不是九皇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县令叫他九皇子。难不成,他真的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
解释了半天,县官才终于放他们离开。
天色渐沉,路上摆摊的人早已收拾了东西离开。看来,又要在镇上将就一夜了。
两人来到客栈,不巧,正是之前住过的那家。
店主眼尖,一眼便认出他们,热情地笑道:“公子,这次又是和你家娘子住一间?”
没等佟湘拒绝,楚萧便答应了下来。
无奈,佟湘便跟他进了一间房。
房间内,佟湘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
“你真的是九皇子吗?”她突然发问。
楚萧看着窗外的火烧云,迎着晚风,思绪飘得有些远。
良久,他才回过神,答道:“不是。”
“那为何会和他长得那么像?”佟湘不解,微微皱眉,“或许,就算不是九皇子,也是他的什么亲戚。”
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楚萧的心头划过一丝不舍。
他转过脸,定定地看着佟湘,道:“你放心,我会调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