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大夫是当得起他这一跪的,刘大夫这一辈子差不多都是在仁德堂度过的,它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仁德堂的名誉。
期间也有很多别的药堂来挖人,但是刘大夫就是坚定不移地呆在了仁德堂。
拜过之后,靳鑫源扶住了老婆婆的手,“奶奶,您节哀顺变。”
靳鑫源的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声音突然穿透耳膜。
“怎么是你们,你们跟踪我?”
靳鑫源他们转身,看到刘大夫的儿子正气冲冲地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
不等靳鑫源开口,老婆婆便恨恨地说道:“你这孽障,我不是让你在祠堂里跪着,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母亲的指责,刘大夫的儿子立马就低下了头,“母亲,父亲走了我也很心痛,能否让我在灵堂守着,也算是尽一点孝心。”
老婆婆冷哼了一声,“你父亲活着的时候你在哪儿,现在想起来尽孝心了?”
刘大夫的儿子慌忙走上前去,在老婆婆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母亲,以后我必定洁身自好,还请您再原谅我这一次。”
佟湘看着刘大夫的儿子如今这副恭敬的模样,又想到昨天他在赌场肆意潇洒的模样,轻声哼了一下。
不过她倒是奇怪了,看上去这刘大夫家中家教极好,怎么他们的儿子就染上了这样的恶习?
灵堂里还跪着刘大夫的其他子嗣,看着这边的情景,大儿子没忍住走了过来。
“母亲,二弟已经知道错了,如今还有客人在,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老婆婆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靳鑫源他们,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进去跪着吧,晚饭就不要吃了。”
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刘大夫的二儿子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走到灵堂中,而是在楚萧和靳鑫源的面前停了下来。
“昨天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们两个人挡住了我,害得我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这话刚说完,那人头上就挨了一巴掌,老婆婆眼神冰冷的盯着他。
“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敢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我看你是死心不改。”
一边说着,老婆婆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刘子言。
“言儿,去把我的拐杖拿过来,我这就打死这个逆子。”
“母亲,你怎么一直向着外人说话啊?”
刘大夫的儿子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就不能听自己的解释,不免有些委屈。
大儿子慌忙拉住弟弟,“你就少说一句,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你还想要闹出什么乱子?”
二儿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大儿子走到靳鑫源的面前,深表歉意地鞠了一躬。
“实在是抱歉,几位一路上辛苦了,不妨到偏厅休息一下。”
说完之后,他挺直了腰板,看着刘子言,“言儿,带着奶奶和客人们去休息。”
刘子言温顺地点了点头,扶起了老婆婆的胳膊,“这边请。”
这下子佟湘有点看不懂了,若是他们是临时搬到这里来的,那为什么感觉他们对这个院子这么熟悉?
在座位上坐定之后,佟湘看着老婆婆笑了笑,“奶奶,这里地势偏僻,您在那么会想到要住在这里呢?”
老婆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沟壑的眼睛里微微有些湿润。
“这房子已经建了好长时间,本来我和他爷爷是想要退休之后我们两个就在这里生活,可是你们也看到了,二儿子如今是这副模样,我们就想着把他们都带过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修养心性。”
提到了二儿子,楚萧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奶奶,我们昨日并非有意跟着令公子,只是我们也是听说你们住的偏僻,所以才出此下策。”
虽然说老婆婆并没有询问昨日跟踪的事情,但是楚萧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的。
毕竟他们之后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老婆婆来配合,所以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
老婆婆缓缓地摇了摇头,“无碍,他总是这样出去,就算你们不过来,也难保别的人不会追过来。”
佟湘看着老婆婆平静的表情,心中却满是疑问。
这个老婆婆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她的话总是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只是现在刘大夫尸首还没有下葬,她也不好多问什么。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刘大夫和仁德堂的客套话,靳鑫源忽然开口道:“奶奶,刘大夫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忽然就出现了意外?”
说到这个,老婆婆眼睛稍微有些湿润,“二儿子不孝,最近频频出去惹他生气,他急火攻心,没挺过来就去了。”
说到这里,老婆婆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两行浊泪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缓缓下坠。
佟湘看着老婆婆这个样子,心中一酸,老年丧偶,这是多么心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