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媞站在那里当然也看到林央从帐篷中走出来啦。
她和蓝音音因为距离的关系,视觉效果不一样,近距离之下她发现林央的神情又是那样呆滞,一双空洞的大眼睛从她面前飘过,居然没有看到她,直直的朝前走去。
走啊走啊,这厮竟然走到了她的帐篷门前,蹲下身来就瞪着两只金鱼眼看没有掀起的水火布,好像能透过这厚厚的布料,看到里面似的。
……
这下,是花灵媞也忍不住懵了,虽然没到怀疑人生的地步吧,但她有点怀疑林央。你们说这魔会不会也跟人似的,一样分傻的和不傻的?不傻的魔是真的很恐怖,能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但是是傻的的话连一层布后面有没有活人都分不清楚?
她从面无表情换成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意味深长,从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她走路的声音不小,可在这一路上林央依旧蹲在那里,对脚步声没有反应。
以前没看清楚,现在花灵媞才发觉,他背是驼的,下巴朝前将脖子弯成一个颈椎退化式的扭曲弧度,以保持他的脸正好平行于下垂的水火布门帘,轻轻喷动的鼻息就打在水火布那条边上,时不常带起一个飘动。
敢情这就应该是她之前察觉这厮趴在门口时场景还原呢吧!这姿势还挺奇葩哈,一双手居然搁在膝盖上,要不是他状态不对,她都要夸一句小伙儿战术动作蛮标准蛮乖。
她已经来到林央的身后了,袖中青莲不曾离开手掌分毫,打算哪怕有一丝丝不对劲,先抹丫的!
可是林央还是没有反应!他就这样静静的蹲着瞪着。
花灵媞等了一会儿,又挪到他右边,不看他的后脑勺,也蹲下身改看他的右脸。
蓝音音那边,自打两人挪动,也从树根后面大着胆子翻出来。以她目前的实力,看林央的帐篷都显费力,更何况是花灵媞那边的,所以跟着一起沿着空地边缘靠近了些。
她也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和花灵媞的想法一样,想到了那天林央在她帐篷外面偷窥的事情。
“哎,哎,花灵媞,他这是怎么回事?”
她见林央始终和一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压低嗓子悄悄朝花灵媞那里很小声的喊了一句。
花灵媞正高度集中注意力看着林央呢,冷不丁被蓝音音一叫,一个应激差点把袖子里的青莲拔出来朝林央削过去。还好反应的快及时制住,但也被个怂包气到了。
她烦躁的头也没回只抬起手朝天上挥了挥,意思让躲在那边的人闭嘴,她要知道还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和一个人形猫头鹰在这里对峙嘛!要找人撒娇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
蓝音音委屈了,其实她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是有点儿把花灵媞当做朋友的,就觉得她气质以及三观同自己迷之协调,自己说的话她都能听懂。不像望断峰上以及其他同门的师兄师姐和师父长老那些长辈,总觉得她虽然资质好就是性子太过跳脱,还天天说些怪话。
她见到花灵媞的挥手扁了扁嘴,只好安静下来,把自己的烧麦剑挪到胸前戒备。
是的,她的这把剑就叫烧麦,当时师父传给她时她也吓一跳,差点以为自家师父、堂堂玄清宗宗主也是穿越人士呢!不过此烧麦不是彼烧麦啦,据说是形容此剑如麦芒般尖利,兼有火属性一剑燎原,才叫做烧麦的。她师父说之所以为她挑选此剑,是为让她适应火系,将来不至于被其他火系修士压制。-_-||
后来,花灵媞也知道了她的剑,然后就在心里吐槽渣作者。她觉得一定是渣作者自己喜欢吃烧麦,才给女主安排了这么把“名剑”。还适应火属性,还麦芒般尖利,那你叫“火影(颖)”不是更好,还烧麦呢。何况木系的去适应火系,这不等于拿着木柴扑火,就扯吧!
此刻,她轰完了蓝音音放下手就直接去碰林央,想看看是不是真是个傻的。
她一下子捏住林央的下巴,强迫这个正在转变的魔把脸朝她转过来。
本来以为那头会和他的神情一样僵硬,却没想到只微微一用力,林央竟然自己跟着这股力道转了回来,将那种毫无生气的木愣愣的眼睛对上了她的眼睛。
花灵媞这才开始感觉有些紧张,实在是这种眼神太吓人,就算是只只知道瞪人的猫头鹰,它也是有情绪的吧,林央此刻却明明活着,又宛如一个死人。
魔物的转变究竟是怎样的,如今这世上没人说得清,即便是她师父在她的这个问题下同样摇头,“我没见过魔物转化,所以也不晓得。”
可她现在就觉得自己面对的,应该就是魔物的转化过程,它是间歇性的,感觉像是一个人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然后慢慢更多的倾向于死亡。等到那丝黑色的灵气部转化完以后,这修士也就彻底死去,同时彻底变成了一个魔。
“林央,林央。”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内心的紧张,试探性的叫了一下林央名字,同时手还在林央的脸上拍了拍,以确定这人是真的没什么反应。
没想到异变却在此时突起。只见应该没反应的林央忽然双臂同时挥动起来,自左向右抡了一个巨大的圆环以极大力道击向捏着他下巴的手,同时他还脖颈后仰,下压下巴,把本来很小的嘴撑的大大的!
花灵媞长久的戒备就等着这种异变呢,反应也是不慢,松开自己的手一个驴打滚避开那双臂轮儿,青莲甩动从袖中飞出,“噗嗤”一声便狠狠扎入了林央的脑门正中央!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又静止了很长时间……
花灵媞和蓝音音却同时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上一个动作一动都不动……
接着,脑门上插着青莲的还长着大嘴应该死掉的林央反而动起来。他抬手把脑袋上插着的青莲狠狠抽了出来扔到远处。大张的嘴里本来似乎是有东西要冒出来的,现在却只发出低沉的哀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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