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孰轻孰重(1 / 1)

冯旭的功绩除了三十年前开始,陆续展现了自己谋略的长才以外,还有令冯芷榕也讶异的点──那自然也是冯旭从未与自己说过的故事。

冯旭会打仗。

而且还是亲自披甲上阵杀敌的那种!

“我、我祖父他不是文官吗?不是……正正经经科考的那种文弱书生?”

靖王笑道:“你说的不错,冯柱国确实是正正经经考上来的书生,但却一点也不文弱……你却没瞧见你的祖父步伐稳健、就连射艺也很擅长?”

冯芷榕回想了一下,还是觉得除了射艺以外、还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晓得,我也不会武功、所以当真看不出来。”

靖王道:“你祖父虽是文官、但也是自幼习武的,母后曾说她在缪王府派出去的人曾经几度生死关头,都是给你祖父救回的,包含那程慈亦同。”

冯芷榕听了睁大了眼睛,道:“但是我爹就不会武功呢!祖父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因为会了武功,难免就有责任心、想要尽些道义上的事情,甚至不惜以身犯险……”靖王停了一会儿,又道:“不像你,什么底子都没有、还要逞强。”

冯芷榕噘了嘴,道:“我从小生养在冯府、大门也少出过,哪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武功嘛!要不,你教我?”

“你当真想学?”

冯芷榕本只是适度地耍着小脾气,却没想到靖王竟是当真,便也立刻道:“你可愿意教我?”说着,眼里也绽放出光芒来。

靖王看着冯芷榕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道:“我便知道你的性子是如此……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冯芷榕只觉得这十足十是个惊喜,也扬起声音开心地说道:“我常听到夸赞他人的词汇当中有个文武双全这样的词儿,只觉得所谓的武便是骑马、射箭一类,或许再加上一些搏斗的技艺,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武功这样的东西。”冯芷榕来自后世,对于古代武功的想象都是那等飞天遁地之类的神奇身法,听得靖王提起,一时间也都满脑子跑着武侠电影当中的画面,一时之间自也没想到诸如空手道、跆拳道或者像是八极拳、截拳道等大街小巷都知道的武术。

靖王纠正道:“所谓的武功的确也只是一些搏斗的技艺。”

冯芷榕道:“但清河王可说了,会武功的人虽然不会飞天遁地,但带个飞钩还是能够翻过城墙的。”

“他还与你说了这些?”靖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要说飞天遁地……或许就是轻功吧!但轻功也没那么神奇,纵是绝顶高手、天上地下不过能二十尺左右,而一堵城墙少说也有四十尺、京城的城墙更有六十尺,说要翻过也得花上好些功夫、若要避开守卫更是天方夜谭。”

冯芷榕听得靖王如此说着,眼底的光芒愈炽:“能一跃二十尺早非常人所能及,如此,我已是十分知足!”冯芷榕知道这当代的二十尺约莫为后世的六公尺半,也就是约莫两层楼的高度。

靖王看着冯芷榕如此兴奋的模样,不觉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纵便是军中的那些毛头小子,我也没见过与你一般活泼的人。”

冯芷榕噘了噘嘴,却是满带笑意道:“我哪能与他们比?他们是军人,若是个个都像我一般,整个军队岂不是乱了套?”

靖王对着冯芷榕对于军队的想象可不认同:“也不尽然。虽然他们身为军人、但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他的脾性,只要在行军时能够好好服从,他们放假时爱怎么玩、在不违反军令与军规的状况下都是可以的。”

冯芷榕也觉得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便道:“你说的没错,人是人,不是没有生命与感情的机器。”

“机器?”

冯芷榕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赶忙修正道:“机关、器具,我说得快,别挑我语病。”

靖王颔首道:“学武并不是儿戏,还得日日持之以恒。眼下我在京城虽能教你,但也是有得宿在京郊军营的时候,届时也不能偷懒才行。”

冯芷榕向来对自己有兴趣的事物一直都十分投入,便也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靖王又道:“眼下你服了毒、身体不合适,我看便是中秋宫宴后再说。”

冯芷榕听了忍不住露出了扼腕的表情,道:“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靖王见了失笑道:“若你真那么着急、现在便立刻解毒,三日后便可以开始学习了,如何?”

冯芷榕本要答应,却忽地想到自己原本自愿服毒的目的,便也白了靖王一眼,道:“少坑我!至少得等我把宫宴的那场戏给唱完!”

靖王牵了牵嘴角,道:“那事的确是一项重点不错,但如我先前所说,也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身体。”

冯芷榕这时展现了自己的固执,道:“这件事情不只是你的心病、陛下的心病,还是整个大烨的心病。而我冯家既然身为大烨臣子,便必得替国家分忧,这大烨上下臣民最终可都是一体同命的。”

看得冯芷榕如此认真的表情,靖王便也没再说些什么,而是道:“虽然你用的药物不伤身,但宫宴后也免不了要歇上一段时日,届时我再勤着些过来看你。”

冯芷榕的嘴角浮起了笑意:“你若忙,忙你的便是,只要我知道你关心我便好。”

靖王又是摸了摸她的头,道:“从前我总听兄长说,无论是女孩或者女人,都爱撒娇、爱吃味,怎么样都想把自己的玩伴或者男人留在身边,怎么你却净把我往外推?”

冯芷榕笑了笑,在言语上便是悄悄地更进一步,说出了一番自己的道理道:“你若心在我这里,便是人不在、也是暖的,若心不在,纵是像我们现在这般捱得近、也是没有意义的。况且我们眼前重要的事情可多着,可不能为了贪一时之欢而耽误了大事,家国社稷与儿女私情孰轻孰重,这一眼便能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