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先前可都说给姊姊听了,其余的别问我!”冯芷榕早在范长安前几回蹭上她时就已经主动向唐然燕等人说了明白,眼下她也是不晓得后续发生的事情。然则冯芷榕想了想方才王如衣的模样,也道:“方才我瞧着王如衣的表现,或许范长安的香囊到了别人手上也是她的手笔呢!”
“王如衣这人没正经,明明只是个四品官的女儿、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成天却只想着攀上皇亲。”唐然燕嫌了几句,又像是恍然大悟地道:“莫不是那日她看上了靖王、这才找范长安的茬儿?”
杨茹艾听了打了个哆嗦,道:“我爹曾说过,靖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就连从前有几个官员想送家里的嫡女给靖王做妾、竟也是都被砍成了好几块儿扔出王府。”
冯芷榕听了有些错愕,她原以为顺义伯的女儿被认为是刺客而被开膛剖腹已经是十分夸张的,想不到顺义伯的女儿竟不是唯一的例子?
唐然燕看了冯芷榕愣着的模样,也是有心吓唬她,便道:“我看芷榕你从前在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都不与人闲谈这些的,就权且与你说说吧!”
“说什么?靖王的……故事?”冯芷榕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有些想听!
杨茹艾听了唐然燕的话,倒是一拍胸脯道:“我爹认识的武官多、与靖王亲近的也不少,然燕你尽管说,我帮你验证!”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神气。
冯芷榕抽了抽嘴角,怎么不管哪个时代,大家都爱听八卦!看着杨茹艾这般又兴奋又害怕的模样,搞不好还曾经借着关系打听过呢!……但是说归这么说,看着两人的模样,她还真觉得有些心痒,心里头可是对靖王昔日的丰功伟绩感到好奇得紧!
唐然燕与杨茹艾相识一眼,这就开始叽哩呱啦地说起靖王如何对待那些一心想攀关系的人们的“丰功伟业”,而冯芷榕听着听着,脸都快要垮下去──虽然那些案例还当真不知廉耻,但有必要把人剁一剁丢出去喂狗吗?
……也该想想狗很可怜的好吗?
冯芷榕忍不住如此想着,又惊觉自己的价值观竟然已经慢慢开始偏差,这才赶忙回过神来道:“行了、行了!两位姊姊可饶了我!”
唐然燕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怎么?怕了?”
杨茹艾道:“而且然燕还没说到重点呢!就是范家的庶女竟然也想爬床的故事!”
“咦?”
唐然燕接着道:“那个范长安的庶姊、叫做范什么鬼的!反正就是范长安她爹宠上天的一个姨娘所生下来的女儿,据说范长安没少受过她母女二人的气。据说有回范家的庶女就跟范长安中秋时那般,频频向靖王献殷勤、甚至仗恃着父亲的职务之便闯到了军营去,被棍子给打了出来。也幸好那时范老将军虽然病重、却还吊着一口气,这才保住了庶孙女的性命。”
冯芷榕抽了抽嘴角,擅闯军事重地,按照靖王的性子应该是得醢刑才是。
杨茹艾补充道:“这件事情在武官们之间可是传得可开,后来那庶女在某次黄梅时节时惹得旧伤复发、竟是病去了!范家对外虽说是因为思念故去的范老将军而病死,但我可是听一位与范家有往来的小将军说了、那是范长安下的手呢!”
冯芷榕听了倒抽一口气,道:“这样她还能进来安秀宫?”在冯家时,长辈们屡屡灌输给她说道安秀宫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学堂、里头的女子个个都是拔尖儿的大家闺秀,但是现在听着怎么好像不尽然呢?
“你脑子可不好使。”唐然燕白了白眼,道:“范长安能进来都是因为范老将军的缘故、但也仅此一位,至于范家其他的嫡女就没这个资格了,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只要没被揭开、她便有资格进来这头学习。”
冯芷榕感叹:“虽然我似乎没资格这么说,但这袭故人之荫可真是福泽绵延啊!”
三人聊着,眼看中午的休息时间就快到点,便打算各自散了开去、准备下午的功课,而冯芷榕这才要告别唐然燕和杨茹艾时,便看见蓝颦身旁的宫婢找了上来道:“冯小姐,蓝姑姑请您过去一趟。”
冯芷榕点了点头,道:“劳烦二位带路。”
说着,便向唐然燕与杨茹艾二人点了点头别过,跟着前来通知的宫婢离开北面的屋子。
冯芷榕被领到的地方并非兰阁,而是走出安秀宫以后,经过一大段还算熟悉的路、来到了皇后所居住的凤华宫的一处偏殿内。
冯芷榕本来在宫婢领着自己走出安秀宫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却是原本想着或许是皇后那边借着蓝颦的借口让她来凤华宫的,但她却被带到凤华宫的一处偏殿内见蓝颦。
冯芷榕将讶异按在自己的心里,只是规规矩矩地向蓝颦行礼:“蓝姑姑。”
蓝颦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她站在偏殿主位前几步,脚边的地毯似乎还有一块被濡湿了的污渍。
蓝颦盯着冯芷榕好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头道:“范长安可是找你麻烦了?”
听着蓝颦提及范长安,冯芷榕心中自是了然:“许是麻烦也说不定,便是说一些芷榕也听不懂的事情。”
蓝颦道:“此事惊动了娘娘,因此娘娘让我来问问你、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芷榕想了一会儿,便挑了重点与蓝颦说了一次,而蓝颦听完后则道:“娘娘以为你应是晓得这件事的。”
“姑姑,芷榕当真不晓得。”停了一会儿,又看着蓝颦的脸色为难,大概猜测了皇后对她说过什么样的话,便道:“但是今天范家小姐来找芷榕理论时,王小姐的表情不太对劲,想来是与她有关系的。”
蓝颦听了脸上的阴霾也扫去些许:“你可知道娘娘对我下了什么指示?”
“芷榕不敢妄加猜测。”
“娘娘对我说了,范家小姐这次闹出的事情太不光彩了,毕竟她那香囊明显地是为了男子缝制、又绣上了自己的名字,给男子拾到了可是有损名节。”蓝颦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严肃:“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扯上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