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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远呆滞的目光,停留在了烧烤架……
下方的火焰上。
火苗是暗红色的,好似流淌的粘稠鲜血,隐有诡谲的气息散开。
气血是它的燃料,产生的高温轻而易举的将妖兽肉烤熟。
很显然,这火焰乃是阳炎域的产物,也意味着,吕彬已经正式踏入了第五境!
“吕、吕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由于太过惊讶,司徒远问话都有点结巴了,喉咙里更是一阵发干。
“哦,就在前两天吧?”
安乐随口说道,好像只是提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温和笑了笑。
“对了,司徒兄要尝尝这烤肉么?我的手艺还挺不错的。”
“前两天……”
司徒远刚刚突破后的那点沾沾自喜和自信,眨眼间就在安乐面前支离破碎。
他那点小进步,放在第四境和第五境间的鸿沟面前,算得了什么?
司徒远看了眼大快朵颐的叶灵儿,还有神色如常的尹家姐弟,不明白是他们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那可是第五境啊!
放在镇灵司当中,都算是能称霸一方的人物,地位、实力堪称有了质的飞跃。
这等大事,他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平静?
还用阳炎域的火焰烤肉,这、这也太离谱了……
司徒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实说,司徒远不是没想过安乐能成为第五境,但他没想到,这突破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就像修仙者中卡在筑基九层、金丹九层的人从来不在少数,很多武者在抵达第四境顶峰后,明明距离第五境只差一线,却往往要打磨锤炼数年,加上机缘巧合,才能成功突破。
更多的人,反而会因为年龄增大,肉身衰老,气血不进反退,最后失去冲击第五境的机会。
在司徒远原本想来,吕彬大概还需打熬个两三年才能突破。
谁曾想,出个任务,几天不见,这就已经第五境了?
看他的神态,突破好像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司徒远必须承认,他酸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和吕彬打好了关系,抱上了这条金灿灿的大腿。
吕彬越强,他日后的地位不也水涨船高吗?
会抱大腿,难道就不是一种本事吗?
想到这里,司徒远心情平衡了不少,他又想起一事,小心开口问道。
“吕兄,你今年多大啊?”
安乐心情古怪,按照面板上的显示,他还只有十七岁呢!
但直接报出这年龄,显然太过惊世骇俗。
不要说是司徒远,连安乐自己都觉得十七岁的第五境有点离谱,一旦传出去,恐怕会有不好的后果。
于是,安乐只好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修武的时间不算很长,应该比司徒兄略小一些。”
安乐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从他穿越以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年,自然算不上长。
…
司徒远倒没想那么多,问道:“那应该还未满四十岁吧?”
安乐点了点头。
“不满四十岁的第五境……”
“这天资……和那位传说中的第一神将都不相上下啊。”
司徒远眼神震撼,上下打量着安乐,只觉得自己或许要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
他没有继续追问年龄,而是说道:“吕兄既已是第五境,便有了晋升千户的资格,不过……”
安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摇摇头说道:“我暂时还没有当千户的打算。”
“而且我资历尚浅,更没有什么功绩,现在考虑成为千户,为时尚早。”
“至于我突破到第五境的消息,还请司徒兄不要散播开来。”
司徒远也是聪明人,用力点点头:“放心,我嘴巴一向很严实的。”
简单交谈两句后,司徒远被安乐留下,一起享用这顿烤肉大餐。
吃肉时司徒远颇为感慨:“原来由气血火焰烤制的肉食,还真好吃不少。”
就在他们吃得正香的时候,司徒远腰间的镇灵司令牌微微震颤。
司徒远在听完其中传出的讯息后,面色变幻数次。
“柳州……发生叛乱?”
闻言,安乐神色一肃:“叛乱?”
“是有人造反?”
安乐是真的有些惊讶,在推演中他自然没有烧烤投喂师姐,更没留下司徒远做客,也就不知道这起事件。
而且为何……没有人通过令牌告诉他这件事?
“多半是柳州群山里的那些刁民。”
司徒远的神情和安乐预想得不太一样,不仅没有太多紧张,反而带有一两分喜色。
“战功!这就是战功啊!”
司徒远兴奋的看向安乐:“吕兄,你晋升千户的战功来了!”
安乐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可是叛乱啊,司徒远的态度为什么如此轻松?
似乎是看出了安乐的疑惑,司徒远连声解释道:“吕兄你专注于练武,不知晓这些琐事也很正常。”
“在柳州,类似的叛乱,近年来发生过不只一次。听起来很严重,实际上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不了台面的。甚至无需出动军队,只用镇灵司出马,就可轻易平叛。”
司徒远轻松的笑了笑,脸上稍有得色:“本来这种消息是传不到咱们青州的,但我在柳州有一位好友,才能提前得知。”
“若现在开始赶路,等到了柳州,应该刚好能分澜一份战功,吕兄你要是动作快点,抓住了叛军的首脑,这功劳可不小。”
闻言,安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其实能理解司徒远的意思。
在大泰神朝,毕竟还是强者为尊。
高境的武者,一人便可敌一军,凡人和低境武者再多也无济于事。
而镇灵司广罗天下人才,几乎占据了所有四境武者。
叛军里就算有同境强者,也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
所谓叛乱当然不过昙花一现,无需担忧。
但司徒远说得轻巧,安乐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
不管叛乱是否容易镇压,一个地方经常出现叛军,本就很能说明问题。
见安乐的表情,司徒远以为他还不信,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小声说道:“你有所不知,咱们司里都有几名千户,正是靠平叛才积累了足够的战功。”
这时,安乐忽然问道:“近几年,青州有发生过叛乱吗?”
司徒远沉思片刻:“唔……应该也是有的,但基本很快就被镇压了,波及的范围极小。”
“其实在各州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况,但在柳州格外频繁。”
司徒远看出安乐对此好像很感兴趣,于是多说了两句。
“毕竟柳州地形复杂,大部分都是山区,瘴林沼泽遍布,适合藏匿躲避,而军队也难以深入平叛,才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
安乐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想起最初来到大泰神朝时,在南林村、宝栖县见到的情形。
官府和乡绅地主勾结,贪墨成风,草管人命,完视律法为无物。
若不是海宇青到来,百姓的冤屈恐怕永远无法洗刷。
以小见大、管中窥豹。
一个小县城都成了这样,那朝堂之上的贪污腐败,只会更加严重、更加令人发指。
那时安乐便看出,大泰神朝已经病得不轻,陆续出现叛乱,也实属正常。
只是大泰神朝的朝廷在武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叛乱的规模一直不大,就没听说过类似的消息。
经过司徒远这番解释,安乐才有所明悟。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里,索性直接说道:“我对此事不感兴趣。”
“司徒兄若是有想法,不妨另找他人吧?”
司徒远愣了愣,干笑两声:“既然吕兄不想去,那就不去,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机会呢!”
听他这话的意思,显然还是有亲自参与进去的想法。
毕竟,功劳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司徒远虽然实力不够,但战功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