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张五哥才回过了神,他慌忙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敢看,心跳的像打鼓一样。
按照野蛮人的传统,外出打猎的时候,如果不小心淋湿了,异性伙伴可以一边脱了衣服烤火,一边大大方方地交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野蛮人不是虚伪的弗撒人,他们内心是干净的,才没有那些毫无用处的礼法。
第一次和心上人独处,玫的内心其实有些紧张的,看到张五哥羞赧的样子,不由得放松了心情。她又往火堆里扔了些枯树枝,火一下子烧得旺了起来,飘起的火星围绕着她和张五哥盘旋。
“一会儿把火堆移开,在烧热的地面上铺上树枝,睡在上面就不会冷了。”
张五哥只觉得口干舌燥,听着冰河哗哗的水声,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天亮的时候,张五哥发现自己穿着干爽的袍子,正躺在一堆还有着余热的树枝中。
玫踏着积雪,从远处走过来,一手拿着弓箭,另一手拎着着只野兔。
“你醒了?”玫抖了抖身上的落雪,笑吟吟的问道。
张五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昨晚孤男寡女同睡一处,该看到和不该看到的,全部都看到了,如果按照黑石村的规矩,张五哥必须要娶女方,否则就是耍流氓,女方的亲朋好友非得把张五哥的家拆了不可。玫的长相倒是入张五哥的眼,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要是地主家庭出身,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老张家根正苗红,怎么会与剥削阶级联姻?
玫利落地剥掉野兔的皮,掏出内脏扔进河里,用匕首切下来一块血淋淋的肉,递到了张五哥的嘴边。
在野蛮人看来,外出狩猎的时候,野兔松鸡之类的小猎物,不值得费工夫烤来吃,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切成块生吃。
张五哥从来没有吃过生肉,本能地就要拒绝,可新鲜血肉竟是那样诱人,让饥肠辘辘的他好像不受思维的控制,一口咬在嘴中嚼吃了起来。
张五哥觉得生兔肉异样的甘美,吃了一块之后,便停不下来。玫不住的割肉,他大口的吞咽着,肚子好像是个无底洞。
没一会儿的功夫,野兔肉都被张五哥吃下了肚,竟然还有些意犹未足。“真对不住,肉都让我给吃了。”
“吃饱了么?”玫见张五哥喜欢自己猎到的食物,心里面十分高兴。
“饱了!”张五哥不太会撒谎,红着脸说道。
玫示意张五哥躺好,用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伤处,皱着眉说道:“你右腿的骨头没长好,如果不打断了重新接骨,以后会跛脚的。”
张五哥问道:“你会接骨么?”
玫说道:“我给自己养的狗接过骨头,没有给人接过。”
张五哥闻听之后,倒也不以为忤,他们村的赤脚医生之前就是兽医,给牲口看病和给人看病,想来也差不多吧。
“那就打断了重接吧。”张五哥闭上眼睛,坚定地说道。
玫捡起一块鹅卵石,用力地砸在张五哥右腿上。
嗷的一声,张五哥疼得坐了起来,他其实很想效仿关二爷刮骨疗伤时的风轻云淡,可惜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真他喵的疼啊。
“断了么?”张五哥问道。
“没有,刚才砸歪了。”玫第一次给人接骨,手法还是不太熟练。
张五哥疼得直喘粗气,见玫面有惭色,安慰道:“我不怕疼,你放开胆,一次砸不断,就多来几次试试。”
玫本来心里有些忐忑,听了张五哥的鼓励后,才渐渐平复了心神。“黑石兀格,你把右脚搭在我的腿上,这样悬空着,容易砸断。”
张五哥本来不好意思,可是见玫大大方方的样子,自己再扭扭捏捏就不像个男子汉了,于是一咬牙一横心,将右腿架在了玫的大腿上。
玫换了块更大的鹅卵石,仔细瞄了瞄才砸了下去,这次效果不错,一下子便将已经长好的骨折处打断了。
张五哥又是嗷的一声惨叫,满头都是豆大的冷汗。
玫重新接上了骨头,又用木棍将断骨处固定好,说道:“黑石兀格,你比黄黄强多了,我给黄黄接骨的时候,它身子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老实。”
“黄黄是谁?”张五哥问道。
“黄黄是条狗,鼻子可灵了。”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