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氏疲惫忧虑,景沫扶着她躺下养神。片刻后,常为霍氏诊治头风的廖大夫来了,景沫喊丫鬟进来伺候,请廖大夫为霍氏诊脉:“有劳您了。”
廖大夫坐下为霍氏看脉,又有丫鬟进屋轻声禀道:“大少爷、表小姐还有二舅爷听说太太病了,在堂屋里等候。”
景沫看着母亲昏昏沉沉的模样,吩咐道:“我先出去,你在这里好好守着。”
景沫往堂屋去,一眼就看到景秀静静的坐在那里,耳旁突然响起了母亲刚才的话,脸色不由沉了几分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景秀正看着堂屋墙壁上摆着的画幅,蓦然听到景沫不虞的声音,她身子有一惊,转脸看景沫脸上犹带着泪痕,她目光微微闪动,长如扇面的睫毛垂下来,站起身道:“我担心母亲。”
“有心了。”景沫淡然道,看大哥、表妹都坐在屋里,才含着笑道:“廖大夫正为母亲诊脉,我看母亲精神有些不好,又不好太劳累,才没要人请你们进去,等母亲神志清醒些才好见。”
傅景荣一眼看到景沫眼角的泪痕,站起身道:“怎么了?母亲病的严重吗?”他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景沫。
景沫接过帕子,看着傅景荣,突然喉咙一紧道:“大哥……”
被傅景荣搂在怀里安慰道:“大妹,有大哥在,别难过,母亲不会有事。”
景沫紧紧拽着傅景荣的衣裳,沉沉的依靠着傅景荣的肩膀上。
景秀目光一刺,绞着手帕别转过脸,却看霍然手中正端着茶杯望过来,她嘴角扯了扯笑容,霍然冲她扬了扬眉,举着杯子饮了口,转脸望着傅景荣道:“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霍婷婷,笑道:“婷婷,你跟你亲哥哥也学着点啊,从不见你们兄妹俩亲热。”
霍婷婷站起身,挽着傅景荣的臂膀道:“我大哥闷闷的,谁要跟他亲热,跟表哥亲热就行了。”
傅景荣巧妙推开霍婷婷的手,道:“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皮?”
霍婷婷被推开一步,脸色一白,嗔了眼傅景荣,“表哥。”
景沫看霍婷婷这幅神情,不由上前挡在傅景荣身前,问道:“表妹,二舅舅,你们打算何时回京?”
霍然想了想:“明日就回。”
霍婷婷抢声道:“姑母还病着,总得她病好才回,不然我怎么安心。都是我才害得姑母发病。”
景沫道:“母亲头风病发作,吃些药过几日就好。你们一来一回也好些日子,外祖父定担心你们,还有大舅伯、大舅母,他们可不放心表妹你在这里多待,怕是再耽搁几日就有信写来滁州。”
霍婷婷看着景沫,不满地道:“我好不容易来趟滁州看你们,表姐为什么要赶我走?”
景沫有些心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怎么会赶你走?昨日贺小姐出事,母亲虽压下来,但难免会有些传言流出去,我也是为你好。”
霍婷婷听了气恼道:“表姐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害的贺小姐,外面怎么传干我什么事?”
景沫气结,傅景荣对霍婷婷沉声道:“大妹也是为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了。”
霍婷婷看景沫脸色阴郁,忙道歉道:“表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刚来滁州,昨日的事我也难过,还一整晚没睡,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哪里有力气又赶路,好歹让我休息几日。”她走到霍然身边,扯了扯霍然的袖子,讨好道:“二叔,不要走那么急,你不是也想在滁州多玩几日吗?”
“别扯别扯,我年纪大了头昏。”霍然晕乎乎地道。
霍婷婷更起劲的扯着他袖子道:“二叔,你起先答应了我的,你是长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霍然只好妥协道:“那再多留几日。”
霍婷婷露出笑容:“您可说话算话。”
景沫看着霍婷婷,又看了眼傅景荣,眉头几不可见的蹙着。见景秀还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她不耐的道:“六妹妹,母亲没大碍了,有我和大哥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景秀觉得景沫今日太多反常,她几次观察到景沫脸色变化,而且语气上很不耐烦,到底她们母女在内室说了什么,景沫会一反常态呢?
而且刚才坐在这里,看到一位妈妈着急的进来,白苏说那位是顾妈妈,专门为霍氏打探消息,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待顾妈妈从内室出来,就要白苏跟出去探探话,霍氏病重还要那顾妈妈打探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