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身世真相

尤氏见沈清竹疼，叹了口气，心疼地说道：“清竹，你先别逞能。好在当时那棍子打的有些歪了，那棍子要是直接在头上砸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你这右边的肩膀也没啥事，没伤着骨头，休息个两天，不疼了就没事了！等你不疼了，你再去找清禾吧！”

听说没伤着骨头，沈清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奶奶呢？奶奶她还好吧？”

她晕倒之前，就听到了周奶奶绝望的哭喊声。

小慈……小慈，小慈是她娘的闺名。

周小慈。

娘亲的面容，已经朦胧的不太真切，可是回回想起了，都能够感觉到当年母亲的温柔慈爱。

“周婶子她……”尤氏想了想，还是没说，只说到：“婶子说你要是醒了，就带你去见她，我扶你过去吧！”

尤氏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清竹知道，周奶奶肯定不好。

等到了周奶奶房间的时候，就见周奶奶头靠在墙上，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昏暗，已经瞎了的眼睛毫无焦距，晦暗无光，脑袋微垂着，像是已然没了生命一般。

日薄西山，气息奄奄。

“奶奶……”

沈清竹见到周奶奶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痛，拉着周奶奶的手轻声叫道：“奶奶……”

周奶奶的手干枯的只剩下了一层满是褶皱的皮，她又瘦又干的手上，还攥着一块帕子，雪白的颜色已经泛黄了，却依然在周奶奶的手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奶奶听到了沈清竹的声音，木然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些生动，慈爱地问道：“清竹，你醒了？”

瘦如枯柴的双手反过来就抓住沈清竹的手。

沈清竹“嗯”了一声，望着终于有些生气的周奶奶，心疼地说道：“奶奶，你不要难过，我们好好的！你别难过！”

“是啊，婶子，清竹没事了，你放心吧！”

“奶奶知道！”周奶奶笑着嗯了一声，拍了拍沈清竹的手，晦暗无光的眼睛朝着尤婶子的方向看去：“三水媳妇，我跟清竹说会话，你要不去忙吧！”

沈清竹知道，周奶奶定是要跟自己说什么话了，尤氏出去之后，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周奶奶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她拿着手里雪白的帕子，对沈清竹说道：“孩子，你拿着！”

沈清竹接过，看到那帕子，那块帕子是用上好的锦缎做成的，上了年头，锦缎有些泛黄，却依然不影响这块帕子的精致。

帕子上头，用绿色的丝线绣着一朵精致的栩栩如生的兰花，兰花的旁边，还绣着一个“慈”字。

沈清竹万分惊讶：“奶奶……这是我娘的？”

周奶奶点点头，缓缓地开了口：“这帕子，是你娘除了玉佩和你头上的那根木簪之外，身上留下的另外一样东西。她要嫁人了，带走了玉佩和木簪，留下了这块帕子给我！”

周奶奶突然，紧紧地拉着沈清竹的手，严肃地说道：“清竹，奶奶时日无多了，本来打算烂在肚子里，就算是把秘密带进棺材里也不告诉你的……可是……”周奶奶呜咽一声：“奶奶今日见着沈茂良对你那般残忍的样子，奶奶……”

周奶奶已经哽咽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沈清竹忙安慰她：“奶奶，你要是难受，你就不要说了！”

“不行，我要说，我要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要是我死了，这世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没有了。”周奶奶哽咽了一声之后，用力地握紧了沈清竹的手。

清瘦的如枯枝一般的手紧紧地握着，更是显得如干枝一般。

沈清竹皱紧了眉头，见周奶奶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心微微的震了一下：“奶奶……”

一直都有的怪异的感觉像是春草一般，似要破土而出，沈清竹握紧的手心里微微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周奶奶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头的小手猛地缩紧，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沈茂良，他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父亲！”

沈清竹的身子陡然一颤，长如细羽的睫毛在昏暗的烛光下微微轻颤，一开一合扫过一阵阵流光与昏暗。

她的面色平静，其实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不能自已，她的手指尖用力地按紧，几乎刺进自己的掌心肉里。

她明白了，她总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沈茂良对她如此冷淡，甚至几乎是……毒辣。

沈清竹将自己脖颈里的两块玉佩取出来，头上冠发的木头簪子她也取了下来，没了簪子冠发，如墨一般长发悉数披在脑后，单薄的背影如披了一件漆黑的披风。

“奶奶，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的手里拿着所有的东西，手指尖依然在轻轻地颤抖。

“你娘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最漂亮的女人。”似乎是想到了见到小慈的第一面，周奶奶满脸慈爱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娘的时候，你娘浑身脏兮兮的，就蹲在村子口，我见她可怜，就带她回了家！回了家之后，我问了她一些事情，却发现她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周奶奶幽幽地说道，思绪又似乎回到了十六年前。

“我问她家在哪里，她不知道，我问她叫什么，她也不记得了，我问她什么，她通通都说不记得。只是站在那里，俏生生的就像是一朵兰花一般，美的让人心颤。”

第一次见到周氏的时候，那美的像是一朵花一般的女子，那般的美，美的让她都心动。

“后来，我怕你娘什么都不记得，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头受人欺负，就想着我也是一个人，就让你娘跟我住在一起，以母女相称！”周奶奶叹口气说道：“我怕村子里的人乱猜，就说她是我的远房亲戚，家里遭天灾了，全家都到外头来逃难，亲人也都在逃难的路上死了！就说她来投奔于我，跟我相依为命！”

“可是，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让她跟我一起姓周，她带来的这块帕子上头绣着一个慈字，我就给她取名叫周小慈！你娘成亲之前，玉佩带走了，分成了两半，给你们一人一半，这块帕子就留给了我！”

原来，周小慈，根本就不是娘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