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萧山国际机场的VIP休息室里,许卿表情古怪地看着眼前虽然极力遮掩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出淤青痕迹的赵暖玉,摇摇头,她说:“既然已经受伤了就好好地休息疗养,真的不需要你大老远地跑来送我。”
现在许氏集团的重心正在朝着香省和海湾省发展,为了下一步的跨国转型做铺垫,集团的事务已经繁忙到了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而这两天留在杭城处理浙省分公司的事情也已经是许卿极力压缩了其他事情所空余出来的时间,而眼下在香省一个大订单必须她本人亲自去会晤然后签字确认,事关近百亿的合同,许卿已经实在没有办法留在杭城,三十分钟之后等她的飞机加满油就要马上去香省了。tqR1
没错···许女神出行一般都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的···
然而就在许卿要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赵暖玉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许卿就在机场见到了这个模样的赵暖玉···坦白地说,虽然有些纳闷,但是许卿到也不觉得怎么奇怪,虽然自己的行踪相对比较隐秘,可是对于赵暖玉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他想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杭城,还是坐私人飞机这样的离开方式,实在有太多渠道可以得知了。
听到许卿的话,赵暖玉苦笑一声,说:“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去打探你的行踪?”
许卿闻言摇摇头,下意识地端起了身前的咖啡打算喝一口,只是从鼻尖嗅到的却并不是她平时习惯的那种咖啡豆磨成的咖啡而是其他的品种,因此许卿最终还是把这杯咖啡放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用一种很平缓的音调说:“并不是这样的,其实你知道与否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只是觉得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有些不太好。”
赵暖玉闻言轻笑道:“到也不是麻烦,我正好顺道过来的。”
机场建立在郊区,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周围没有任何大型建筑,要说是来机场是顺道,这种话也只有骗鬼才会信,当然,人和人的交往之中有的时候需要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来掩饰一下,真相到底是什么大家心底都清楚,只是有些东西拆穿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因而这种‘谎言’许卿也并没有去斤斤计较的意思,既然赵暖玉这么说,那么就这么听吧。
“不问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赵暖玉找了一个话题道。
许卿嘴角上扬,略显得客气地说:“你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啊。”
赵暖玉明显感受到了许卿言辞之中的疏离感,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内心最深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其实说起来挺有意思的,前些天因为手下人办事不太利索,所以跟一些不相关的人产生了不必要的冲突,当时情况又比较特殊,这才让我的脸变成这样,是不是特别滑稽?”
赵暖玉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被一个叫沈重山的工地保安给摁在包厢里当众打成这样的,甚至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为了保命还给了对方两百万,这种丢人的事情任何一个神智清楚的男人都不会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提起的,而之所以有这么一通含糊的解释,还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脸上的伤口是遮掩不去的,只要有心人仔细看一看就能发现,而依照他对许卿的了解,许卿肯定不会主动来问,所以赵暖玉才会有些画蛇添足地解释这么一次。
而听了赵暖玉的解释,许卿一直保持微笑,既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表露出想要更进一步地刨根问底,不刨根问底是因为她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没有不耐烦也仅仅是她的修养要求她必须这么做而已。
见到许卿的反应,赵暖玉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失望,随即,他抬头看着许卿说:“对了,我爷爷知道我和你重逢之后一直说想什么时候见见你···”
许卿闻言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说道:“赵佛爷还惦记着我是我的荣幸,上一次见面好像也还是五年之前了···赵佛爷的身体还好吗?”
赵暖玉笑道:“好的很,每天还能吃饭吃肉,就是太爱喝酒,医生都说过了他不能再多喝酒,结果还是每天一定要喝上几杯,你也知道我家里是爷爷说了算,谁也不敢忤逆他的心思,之前我在的时候还好一些,起码我的话他还听,但是现在我出来了,估计家里是没人敢说爷爷了。”
许卿笑道:“人年纪大了爱好也越来越少,难得有一个爱好,要是就这么剥夺了到也的确不好,不过酒是不能多喝,还是要控制一下。”
很没有营养的话题,许卿和赵暖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每一句话许卿必然会回应赵暖玉,却绝口不提什么上门去看望赵佛爷的事情,许卿又不傻,暗示性这么强的话她怎么会接。
见到许卿始终不愿意正面给一个答复,赵暖玉心中逐渐越发失望,眼看时间已经越来越少,而许卿也暗示性地看了好几次手表,终于,抢在许卿要起身告辞离开之前,赵暖玉开口说:“我一直都很仰慕许伯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见?”
完全没有意料到今天的赵暖玉居然会这么失态,在自己暗示得很明显就差把话说明白的时候还提出这种要求,眉头皱拢的许卿看了赵暖玉片刻,良久,她还是叹息道:“我爸爸已经退休在家了,一般客人来见他都是闭门谢客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既然已经退出江湖了就彻底不管闲事了,我会把你的要求转达到,但是见不见我不做保证。”
转达···鬼才会去转达,许卿现在已经对赵暖玉有些不耐烦了,在她看来现在赵暖玉的纠缠完全就是在透支之前她对赵暖玉仅存的一些同学之情。
赵暖玉何尝听不出许卿的弦外之音,他有些失落地说:“许卿,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我不知道。”许卿的声音有些冷淡了,见到赵暖玉还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许卿很罕见地开口直接打断道:“学长,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学长看待,也希望你能把我当做是当年那个学妹看待,我们之间有过很愉快的合作,但那也仅限于在学校的时候你我之间因为学校活动一起主持一起操办时候的合作,我现在所剩下的朋友和同学不多了,不要再给这份已经很脆弱的感情施加压力了,好吗?···另外,我真的已经有了丈夫,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一个仪式都还没有,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我就是他的妻子,而他也永远是我的丈夫,这一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改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许卿的话很彻底也很绝情,几乎没有留下半分余地,而听完这番话的赵暖玉表情很精彩,有复杂有痛苦也有失落,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许卿微笑说:“我明白了。”
许卿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我的时间不多了,该走了。”
说完,许卿起身离开,和赵暖玉擦肩而过。
赵暖玉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去挽留,一直到许卿彻底离开,他在原地站了十多分钟,忽然很莫名的,他神经质一般地对除了他自己之外早已经空无一人的VIP休息室说了一句:“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这才慢慢地转身离开VIP休息室。
···
这个晚上,沈重山并没有去宋成林刚送给自己的‘新家’,而是去了医院,赫连理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人事不知,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赫连母女的身上,他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们不管。
沈重山赶到的时候又已经是深夜,但赫连秀秀并没有休息,依然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见到沈重山过来,她的眸子里出现了难得欣喜的光芒,然后起身迎了过来。
“怎么样?”沈重山轻声问道。
摇摇头,赫连秀秀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情绪低落地说:“医生所说的最佳苏醒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是爸爸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医生让我们做好长期照顾的心理准备,但我总觉得好像下一秒爸爸就会醒来,也不敢去睡。”
沈重山伸手握着赫连秀秀的手柔声说:“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去休息一会,要不然一直这样下去你自己的身体首先扛不住了。”
赫连秀秀本身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这几天家里发生的大事和连续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已经让她的体力严重透支,此时的赫连秀秀脸色苍白而憔悴,那是劳累过度的表现,但是听见沈重山的话,赫连秀秀却摇头说:“睡不着,沈大哥你陪我说说话吧。”
两人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休息区坐下,沈重山扭头看向赫连秀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或者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