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吾彻底消失的那一刹那,沈重山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好像镜花水月一般,忽然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这波纹从他眼前最中心的那一点扩散出去,然后扩散到整个天地之间,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哗啦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沈重山脑海中猛地一阵晕眩,眼前的世界再也不复之前的真实鲜活,就好像是一幅画卷被人缓缓地收了起来。
天旋地转持续了一会儿,沈重山忽然感觉自己所在的整个空间震动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再一次清晰了起来,真实的感觉重新恢复到体内,沈重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周围,自己还在寂灭之地的那一块丛林中,眼前的一切和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沈重山却知道自己已经重新回归到了现实世界。
因为那种真切的对身体的掌控和对周围环境的熟悉,是任何的幻境都没有办法模拟的,刚才追溯时光他回到了无穷遥远的过去,但是在过去的时空里他能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无灵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却感知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存在,手脚都不听他的指挥,仿佛自己失去了手脚和一切的感官,就像是一个植物人一般,但是现在回到了现实世界中,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能平安地回来终究是一件好事,不过···“尼玛啊,老子是来取真神血的啊!”
沈重山跳脚不已,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虽然追溯时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亲眼见证到了昆吾是怎么寂灭的,可是他没有机会和昆吾对上话,那么现在面对已经寂灭掉的昆吾,他怎么取真神血?
虽然之前叶浮屠说过,这里有很大的可能可以得到真神血,但这也只是很大的可能而已,毕竟这里是昆吾的寂灭之地,能得到真神血的猜测并不算过分,只是现在昆吾都已经寂灭了无数个岁月,并且沈重山是亲眼看到昆吾的整个身躯都消失在了滋润华夏大地的金光之中最后化作了巨龙的···他到哪里去弄真神血去?
就在此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昆吾听见了沈重山的话,在沈重山身前,那巨龙最后沉没的地方,忽然山塌地陷。
轰隆隆的震动声,就仿佛是地震了一般,整个大地都在摇晃,站在中心的沈重山站都站不稳,而远方的山林之中,无数的飞鸟振翅飞起,还有走兽那惊慌的吼声,动物的灵觉总是无比敏锐的,它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危险,然后迅速逃离这一块区域,只是刹那间,之前还无比静谧祥和的森林,竟然好像是赶集一般热闹了起来,不管是食肉的动物还是食草的动物,不管是猎物还是捕猎者,此时都已经放下了天性中的捕猎本能,随处都能看见豹子和羚羊一起奔跑,老虎和野兔一起逃命。tqR1
在地震的巨大威胁下,这些动物们哪里还管的上跑在自己旁边的这个是食物还是捕猎者?逃命要紧。
而此时沈重山的眼前,却发生了巨变。
地面塌陷,露出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空洞,这空洞的入口处竟然还有一条用石板做成的楼梯,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专门修建的一个地宫一样,这楼梯朝着地下深处延伸过去,沈重山等到地震停了,走到入口处朝着里面张望,却只见到这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下去多深多远,但是就在入口处的楼梯却很险峻,显然它是直接以一个很大的倾斜角直接通向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地方的。
沈重山在旁边拿起了一块石头丢进去,却只听见空旷无比的回音传来,那是石头在滚动的声音,一直到了最后那回音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而没有再传来,沈重山也没有听见那块石头落到底的声音。
咬了咬牙,沈重山感受到从这个洞穴里面吹出来的阴风,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深通向哪里,但是他知道这大约和昆吾有着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而自己想要得到真神血,这一趟冒险可是少不了的。
扭头四处看了看,沈重山找到几颗在之前的地震中倒塌的大树,取了一些树叶和树枝,做成一个简易但是却耐久的火把之后,沈重山从这洞穴的入口处走了下去。
但是刚下去没有多久,沈重山就感觉自己做这个火把的行为有点蠢,因为这个洞穴里面,竟然随着他的深入自动点亮了一盏盏的壁灯。
壁灯挂在墙壁上,小小的火苗隔着三五米就是一朵,虽然很昏暗但是却已经勉强能看清脚底下的路,这些壁灯仿佛有人控制着一般,永远保持着在沈重山的身前亮着三盏,也就是点亮了七八米的距离,而当他经过一盏之后,之前那一盏就会熄灭,点亮身后三五米的距离。
熄灭了火把,沈重山扭头看去,却见到自己进来的方向,那个洞口只剩下了一个碗口那么大的亮光,就在自己的斜上方,而自己身边,是青石板做成的墙壁,不过两米宽,三米高,脚底下就是两米宽的青石板楼梯,很阴暗逼仄的一个通道,就好像走在一个永恒黑暗之中的通道之中,沈重山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一直朝着下面走去,眼前的青石板楼梯从黑暗中慢慢地延伸出来,一直到自己的脚下,而身后的光芒也随着自己的离开一点点地熄灭,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沈重山回头的时候早已经看不见进来时的洞口,坦白地说,这样的环境下但凡是胆子稍微小一些的人都要吓尿了。
幽闭恐惧症,几乎是隐藏在每个人内心的魔鬼,只是绝大多数普通人没有那个机会发现自己的这个恐惧而已,但是当你走在这样一条看似完全封闭,永远没有尽头的阴暗楼道之中,你内心的恐惧会被无限地放大,一直到你狂奔、尖叫,最后是精疲力尽,活生生地把自己吓死,这绝对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