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浮屠和玄灭大师的意思,沈重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仅留下一条短裤衩盘坐在房间中央。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格外凶猛和寒冷,接近零度的气温让人恨不能把全身都包裹的跟粽子似的,不过在房间里的三人都不是寻常人,而这点寒冷对于沈重山来说更不算什
么,唯一觉得有那么点尴尬的就是在两个老男人面前就穿着一条裤衩招摇过市,的确有那么点心理障碍需要克服。
这要是叶琉璃软妹子在这的话,沈重山估摸着自己不但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还能很得意…毕竟不是哪个男人都能有这么雄厚的本钱的。
玄灭大师和叶浮屠一前一后地盘坐在沈重山两侧,看起来三个人以沈重山为中心点连成了一条线。
“沈施主请两侧瓶举双臂。”玄灭大师盘坐在沈重山正对面,说道。
沈重山完全配合,闻言立刻朝着两侧平举起自己的双手。
此时,玄灭大师轻喝一声,雪白的眉毛无风自动,身上有微弱的佛光在闪烁,在佛光沐浴之下,沈重山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下来。
这么一平静,沈重山才惊觉原来之前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一直都保持着情绪微微亢奋的状态,而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已经保持了多久,但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这一切,不用多想,必然是九头蛇对自己所施加的影响所导致。
最恐怖的是自己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可以想象,这种状态长此以往,自己的性格必然会大变,而整个过程自己都不会有丝毫的察觉…如同叶浮屠所说的,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变成了第二个九头蛇的影子,那完
全是可能的事情。而现在,在佛光的笼罩之下,沈重山的内心重新回归到一片平静,瞬间就有一种疲惫感袭来,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会有相同的感觉,人的情绪是受到肾上腺素的分泌所支
配的,长时间的保持亢奋状态之后,必然是更长时间的虚弱。
而现在,沈重山就处于这种虚弱的状态。
“沈施主,会稍微有些痛苦,务必要忍耐,口含气,切记不可泄。”玄灭大师严肃地对沈重山说道。
沈重山咧嘴一笑,说:“大师,你放心,除了苦我什么都没多吃过,尽管来。”
玄灭大师闻言点点头,伸出右手大拇指,猛地按在了沈重山胸口谭中穴位上。
当玄灭大师的手指落下,沈重山才真正地体会到他口中所说的痛苦是什么意思,这种痛,完全就和自己概念中的痛不是一个层级的。
沈重山觉得最惨烈的痛苦莫过于一根针刺入指甲盖、腿骨完全断裂的情况下坚持作战一直到骨头渣子刺破皮肤,惨白的骨头直接暴露出来。
这两种沈重山以前名字还叫苍穹的时候,全部都经历过。
但是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那些痛苦,对比眼前的痛,根本就算是小儿科了。猛烈的痛苦来得毫无征兆,瞬间就从玄灭大师按在自己谭中穴上的手指传遍全身,沈重山感觉仿佛有一万把榔头在敲打自己的骨髓,有一万根针在刺进自己的皮肤,有一
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皮肉。比起尖锐的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那种沉闷的钝痛,两者相比就好像是针管刺入皮肤和石头砸在脚面上的区别,而沈重山现在所忍受的,就是尖锐疼痛和钝痛同
时以一万倍的程度放大作用在自己身上。
猝不及防的痛苦完全没有前奏之说,眨眼之间就袭遍全身,沈重山差点就一口喊了出来。
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无论是惊吓还是痛苦,人的本能反应都是喊叫,以此来发泄。
沈重山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老秃驴为什么之前特意提醒自己口含气,别泄了。
闷哼出声,沈重山死死地咬着牙关,硬是把这突然而猛烈的痛苦给忍受了下来。见到沈重山居然忍了过来,玄灭大师眼中满是赞许,作为施法者,玄灭大师很清楚地知道现在沈重山所承受的痛苦有多么的强烈,坦白地说,在玄灭大师的手中,几乎没
有几个人能忍受这种痛苦而坚持下来的,别说忍住不喊叫,绝大多数都是从一开始就被强烈的痛苦刺激得晕了过去。
而玄灭大师也没有耽搁时间,毕竟现在每多过一秒钟,沈重山所承受的痛苦就要延长一秒。
玄灭大师的右手拇指,离开了沈重山的谭中穴,开始在他的前胸游走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
仔细看去,但凡是玄灭大师的拇指游走过的位置,就会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迹,就好像是一条灵蛇在沈重山的身上游走,游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那条灵蛇的足迹。
而坐在沈重山的身后,叶浮屠清晰地看见在正面沈重山前胸的位置,玄灭大师所留下的金色痕迹透过了沈重山的身体,在后背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模样看起来就好像是金色的光芒射穿沈重山的身体,透过他的后背。
“玄灭大师的菩提指又精进了,当今天下,佛家除玄灭大师之外,恐怕无人再在菩提指上有如此之高的造诣了。”叶浮屠感叹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隐士高人数不胜数,贫僧不敢炫技,还请叶施主开始动手吧。”前面传来玄灭大师从容的声音。
叶浮屠一笑,说道:“小子,你忍住了。”
沈重山正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正觉得一分一秒都无比煎熬的时候依稀听见了身后叶浮屠的声音,心中一惊的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觉一只手掌拍在了他的后背。这一掌直接让因为疼痛而伛偻起身体的沈重山猛地跟触电一样坐直了,猛烈的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而彻底被这潮水给淹没的沈重山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口怒吼出
声。这一开口,沈重山仿佛吐出了一圈音波,空气中荡开肉眼可见的涟漪,而沈重山的口鼻耳眼等七窍,喷出一尺多长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