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诧异地看看宋鑫, “你让我教你咋对付我孙女?你咋想到问我的?一般人都不会干这种事儿吧?”
宋鑫肯定地说:“因为你不喜欢徐胜男,我那天看出来了。其实我也不是想对她咋样, 我就想摆脱她让她别缠着我, 她自己能弄到钱过好日子随便,我不想沾光, 只想跟她不相往来。”
徐子凡慢慢悠悠地系着麻雀, 笑说:“你小子眼睛挺利, 一般人嘴上说不管子孙, 心里肯定还是惦记的, 不过我呢, 说跟他们没关系就真不在乎他们咋样。
我这大孙女确实讨厌得厉害, 虽说现在你俩领了结婚证, 不怕她告你流氓罪。
但我看你家一家人心挺善的,不会害人,顶多对她又打又骂, 可她不是任打任骂的性子, 跟你们天天干仗能把你家弄得鸡飞狗跳,搞不好还能气晕两个,不值当。
再说, 正要是你家明面儿上磋磨她了, 本来偏着你家的人都得转向,咋说她也是带着几百块的嫁妆倒贴你,又长那么俊,在旁人眼里是你家占便宜了。”
宋鑫脸色难看, “是,我也觉得是这样,好像啥也不能干,干啥都没用,还得把家里折腾得家不成家。
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还有我爸妈、我哥嫂,我不想因为我这点破事儿让他们天天闹心,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想分家出来,咋样就我一个人膈应,我家人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以后孝敬我爸妈不方便。”
“不方便还不是一时的?你要是能摆脱她,那以后想咋孝敬就咋孝敬。你要是摆脱不了她,让家人眼不见为净起码他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小伙子想法不错,跟我去吃点儿?”徐子凡绑好了麻雀,一手拎俩兔子、一手拎一串麻雀往山下走。
宋鑫忙把东西接过来,“徐爷爷我忙你拎。我会烤麻雀,烤得可好了,待会儿我给您露一手吧?徐爷爷您教教我,咋才能让徐胜男自己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盯上我干啥,她脸皮又厚,我找不着弱点没法下手。”
这倒是真的,徐子凡跟宋鑫聊了一会儿,感觉这小伙子脑子还挺灵活的,就是在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比较单纯。
遇上徐胜男这种不要脸的,他不知道目的也找不着弱点,怎么对付啊?就算摸索试探也得要一段时间呢。毕竟现在没开放经济,不能做生意,徐胜男压根不急,宋鑫的富贵在后面,她这几年都不可能暴露目的。
俩人回到小院儿,徐子凡看小伙子麻利地收拾麻雀,还把院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院儿里的柴都劈了,实诚着呢,也觉得小伙子挺可怜的,怎么就被那么个玩意儿盯上了呢。
他都想不通徐胜男是怎么得的空间灵泉,一般怎么也得是有点福运功德才能得啊。叫徐胜男得去真是暴殄天物,瞎了。
徐子凡和宋鑫随口闲聊,等麻雀烤好了,徐子凡尝了一口,夸道:“不错,平时没少往山里钻吧?”
宋鑫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偶尔去碰碰运气给家里添点油水,没有徐爷爷你这么厉害,徐爷爷,你能教我打猎吗?我交学费,以后猎到的东西给你一半,你就不用再进山了,你觉得咋呀?”
徐子凡好笑道:“你小子咋啥都想学?打猎不好,危险着呢,没啥学的。咱国家越来越好了,往后肯定不能让人随便打猎,要不不都给吃光了吗?
你耐心等着看以后有啥机会,不着急,主要是你要是想摆脱徐胜男,就绝对不能这么能干。”
宋鑫一愣,“不能能干?”
“对,你说一个漂亮姑娘,非嫁你图啥?一图你长相俊、二图你家境好、三图你人品好,可你对她这么厌恶,她还是非要嫁给你,还这么迫切的嫁给你生怕抓不住你似的,那就不可能是图这些。”
宋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好像一团乱麻被理出了个线头,变得有条理了,他更加认真地听下去。
“如果说,像有些传言那样,她是失了清白急着找人接盘,那还真不可能。她一点不害怕、不心虚,因为她除了巴上你之外没有对不起你。而且她要真找人接盘,也得找家里人口简单,懦弱好拿捏的,最好还是喜欢她的。那不是省事儿多了?”
宋鑫连连点头,“对,她要是干了什么事儿,闹腾成这样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我性格也比较强势,不可能听她的,真有这种事儿,我不可能接受。
可这样的话,她嫁给我干啥?”
宋鑫能想到的理由都被否了,而且很合理,他心里更茫然了,徐胜男到底为啥盯上他?跟他有仇?他以前也没来过四队啊?
徐子凡放下麻雀,拿手帕擦了擦嘴,继续给他分析,“除了这些呢,结亲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中对方潜力,相信对方将来肯定能过好日子。比方说,古时候乡绅的女儿可能会嫁给一个读书好的人,出钱供他读书,就为了以后那读书人高中做官,你懂吧?”
宋鑫吃惊道:“咋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一个乡下种地的能有啥出息?顶天了去黑市倒卖点东西,那能挣来几个钱?自行车都买不起。她一出手就几百块的嫁妆,能看中我的潜力?”
徐子凡轻笑道:“那有啥不可能的,说不定她做梦梦见你以后是大富翁,赶紧先把你媳妇的名分占了,不然她这么着急干啥?又是诬赖又是威胁的,为啥不试着慢慢接触抓住你的心呢?还不是因为你家在给你相看,她怕你被人抢走吗?这豁出去的模样绝对是抢宝贝的架势啊。”
宋鑫无力地摇摇头,“徐爷爷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不可能的,我是啥宝贝啊?有啥潜力?我自个儿都不知道,她能看出来?她是火眼金睛啊?再说她挣的少说也有一千几了,比我出息多了。”
徐子凡摊摊手,“我觉着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要不信,我就没招儿了。”
徐胜男现在能挣一千几,那是不知道从哪儿搞的票,也就在这个年代能倒卖赚钱罢了。过几年大家都开始做生意,她会干什么?她上辈子就是当保姆的,后来赖上宋鑫家,进公司被照顾得个闲置,什么本事都没有,重生一次也白扯。
说来说去就是她自己没本事,就算有了空间灵泉,她也只能自己用用,不会制药、不会做化妆品,没学过多少知识,她根本无法利用金手指赚钱。
再说她性格就是不爱奋斗的,给她多少机会她都觉得不如嫁个富翁省事儿,啥都不用干躺着就有钱,说不定以后还能各玩各的包个小狼狗。这绝对是徐胜男的脑回路。
不过这事儿没法说,他总不能说徐胜男以后挣不着钱吧?
宋鑫把徐子凡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迟疑片刻道:“我、我信,徐爷爷,那你的意思是……我装个窝囊废二流子,让她对我失望,以为我没本事,这样她就会走了?”
“当然了,不管男女都不乐意跟一滩烂泥过日子,你要是太差劲,她哪能忍受得了呢?其实你们分家出去,家里就你俩,你可以做一切让她难以忍受的事,没准直接把她气回娘家了呢,反正她在娘家有房。
其实你信不信的都可以试试,先看看她的态度再说。”
宋鑫脑子里灵光一闪,笑了起来,“徐爷爷你这主意太好了,不管她是为啥盯上我,我都能想办法膈应她,把她气疯,她要是能忍得住,我跟她姓!”
徐子凡笑着拍拍他的肩,“小伙子,慢慢来,别着急,啥事儿都有解决的方法,越急越想不通,还不如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好好分析。”
“是,徐爷爷我记住了,谢谢徐爷爷。”宋鑫几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看徐子凡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睿智的老人呢!
宋鑫跟徐子凡取了经,一身轻松地回了家,路上他都在想怎么操作才能让徐胜男尽快讨厌他。
变废物肯定是要有原因的,不然一看就是装的,还有分家也要抓个时机,不能让村里人觉得他家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父、宋母看见他回家都松了口气,宋父劝道:“已经这样了,日子还得过,你想开点吧。”
宋母脸色难看,但也只叮嘱了一句,“一定要两个月以后再同房,到时候先找大夫给她看看,咱家不能当乌龟王八蛋。”
宋鑫不想让他们这么闹心,笑了笑说:“爸、妈,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吧。”
他去打水洗脸,抬头的时候不经意看见大嫂盯着徐胜男的房间看,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窗户里头摆的是缝纫机。再看大嫂低头缝衣服,他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这可不行,万一家里人得了徐胜男的好处,以后剪不乱理还乱。
他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擦了把脸就叫宋父、宋母进屋,小声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不想让他们以后看着他颓废心痛。不过他也叮嘱了大哥、大嫂那边就不说了,以防万一,这事儿就他们仨知道就行了。
宋父、宋母觉得不靠谱,他俩虽然讨厌徐胜男,但婚都结了,他们也只是觉得考验徐胜男一段时间看看,要是能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装废物算咋回事儿?日子不过了?哪有女人会因为这个跑的,往哪跑?
可现在宋鑫突然说了这么个办法,两人虽然想不通折腾下来能啥样,但知道儿子心里有气,也就答应了,咋也得把这口气出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