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石窟之上裂纹横生，顷刻之间，轰然炸裂倒塌。

随着石窟的垮塌，内中神佛造像最后的辉煌也随之掩埋消逝。

废土之上，尘沙之中，赫然傲立着两道气息截然不同的娇俏身影，一白一红，争奇斗艳。

一名身着茉莉罗裙的雪玉少女，手中紧握一把长剑，呼哧呼哧地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罗裙飞舞，面冷如霜，是东方玉。

此刻，她一双雪眸竟如两个小火山口儿，眼眶殷红，怒火中烧。

“砰！”

“砰！”

“砰！”

便在这一瞬之间，东方玉挥出了百道凄冷剑光，将塌下来的红色岩层劈得粉碎，而后将周遭的石窟彻底夷为平地。

刹那间，苍青如墨的峰岭之间，剑气飞扬，劈天裂地。

沈小柒静立在一旁，清冷如月的眼眸中，亦是闪烁着冰冷的亮光。

她始终一言不发，既不劝阻，也不安慰，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地崩塌，空气撕裂，静静地看着东方玉发泄狂舞，剑气纵横。

当一个人真正崩溃到发疯的时候，世间任何动听的言语和曼妙的音律，都无法安抚他心中的躁动山洪，亦无法平息他内心深处的雪崩海啸，唯一的处置方式，便是令其洪荒泄尽，自然冷却。

沈小柒不了解东方玉和王梦的过去，她也不想去了解，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凶手会不会对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下手。

若是玉红莲出事了，他恐怕不会比此时的东方玉冷静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玉终于停了下来，她仿若虚脱一般，看向沈小柒，泪眼婆娑哭诉道：

“小柒姐，你知道我为何会如此痛苦吗？我其实……”

情知东方玉要讲述她和王梦的过去，沈小柒连忙摆摆手，冷魅的声音带着霸气：

“现在可不是诉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避免更多人被害！”

沈小柒转眸看向远方，面色严峻，语声更冰：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杀人凶手极有可能还留在这个世界，如果放任他胡来，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人惨遭杀戮！”

闻言，东方玉蓦然怔了怔，旋即拂袖擦干眼角的泪迹，雪眸中闪烁着茫然的光芒：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抓住凶手？可凶手是谁我们完全不知道，怎么抓？”

念及此，东方玉不禁埋下头，贝齿紧咬粉润如花的唇瓣，握紧拳头，愤恨的想：

若是抓到凶手，必要将他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你说得不错，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一时半会若想要抓住凶手恐怕是无法实现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沈小柒说着，凝眸看向面上泪迹未干的东方玉，温声发问道：

“玉儿，你还记不记得王梦生前说过一句话……”

“啊？”

东方玉微张着嘴，一脸懵懂，显然是没明白沈小柒的意思。

沈小柒苦涩笑了笑，王梦生前说过不少话，也难怪东方玉没反应过来，她只好自问自答：

“我王梦，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替我惨死的教中姐妹报仇雪恨！”

说这句话时，沈小柒刻意模仿着王梦当时的激愤口气。

东方玉顿时如见到王梦本人一般，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但随即，她回过神，依然还是疑惑不解：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东方玉比起周绿儿，天资还是要愚钝不少，沈小柒已然不指望她能接上自己的思路，那样实在太难为这姑娘了。

沈小柒不得不再次自问自答，续道：

“这句话表明，王梦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并且，亲眼目睹了凶手虐杀其他女弟子的暴行，因此，她与凶手之间一定发生过激战！但很显然，凶手异常强大，且手段凶残，王梦不敌凶手，方才逃至这处石窟躲藏。”

“也因此，她才会表现出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应激反应，错将我们当成追杀她的凶手！”

听了沈小柒这番话，东方玉点了点头，旋即眸光一沉，不无叹气道：

“都怪我，居然完全没想到这些，还以为王梦师姐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