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儿,你告诉爹,夏天那丫头是不是你给放走的?”苏三老爷气的面红耳赤,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苏妤。
苏妤正喝着苦哈哈的药,听了这话,立刻示意南春将药给放在一旁,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她一脸无辜的诧异问,“夏天走了吗?”
苏三老爷气得跺脚,“你还给我装傻,分明就是你将她给放走的!”
苏妤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睡得昏昏沉沉,夏天好像来跟我说了个什么事,但是我的身体爹你知道的,伤得这么重,为了能好好休息,我就随口应了声,然后就打发夏天出去了,难道她当时是来跟我辞行的?”
“平白无故走了一个常武不说,如今又走了一个夏天,我们家要亏大发了,你给爹老实说,那死丫头逃到哪里去了?对了,她的卖身契呢?没有卖身契她也敢逃走!”
苏妤不得不提醒自家被金钱蒙住了双眼的老爹,“爹,你是不是搞错了,夏天可没有卖身咱们家啊,当初她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只是应了白姐姐的话,来咱家帮忙的。如今就算她离开了,我们也没权利去阻止人家啊。”
被苏妤这一提醒,苏三老爷方才如梦初醒,一拍脑袋懊恼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竟然没有签卖身契,可惜了可惜了!”
苏妤抿嘴笑了,她知道她爹的意思是夏天又能打架又能干活,除了吃的多点,也没啥大的毛病,如今就这样让人走了,实在是太亏了。
“好啦,爹你不是说还要去趟镇上吗?带南春一起去吧,刚好我让南春去跟白姐姐说说夏天的事情,免得她担心呢。”苏妤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着,南春瞬间就领会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白姑娘那里哪需要她去说啊,想必夏天自己已经去过一趟了,而她家小姐的本意实则应该是让她找个理由去镇上,然后去找吉小姐吧。
南春不愧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就通,不等苏妤过多的吩咐,她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辞。
虽说苏三夫妇言明这金丝楠木交给苏妤和范楫明一同处理,可是范楫明摆明了不想跟苏妤过多纠缠,连晚上睡觉都是搬去了书房,美其名曰为了替苏妤的身体着想,就算是白天碰见了,他也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这冷战的姿态摆的实在是太明显了,莫说苏妤,就连苏三夫人都专门过来询问情况。
苏妤与范楫明之间的事情其实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而且重生之事如此诡异,一般人又怎会相信,如今范楫明还只是怀疑自己是重生的就如此待她,若是他确定了这件事情,到时候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打发了苏三夫人,苏妤叹息一声,怔怔的看着头顶上的帷帐,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再次悠悠的叹息一声。“吱呀”房门被人给推开来。
苏妤偏过头去看,南春跟着她老爹一起去镇上了,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
正疑惑着,就见一人从屏风外面绕了进来,竟是范楫明!
苏妤有些讶异,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她别扭的偏过头,故意不去看他,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范楫明能主动过来,她还是打心底觉得高兴的。
范楫明看了眼床上的苏妤,表情十分的不愿意,语气也不怎么好,“你娘亲让我过来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叫我娘亲啊,那也是你娘亲好吗?”苏妤不满的反驳说。
范楫明懒得在这上面跟苏妤吵架,不耐烦的又问,“你到底想吃什么,快点说。”
苏妤负气的抱着身上的毯子侧身一转,留给范楫明一个背影,吃吃吃没吃你个大头鬼!
范楫明这两日心里也不好受,一方面怀疑苏妤也是重生的,想着上一世自己死在她手里,范楫明就气的咬牙切齿;另一方面则是担心万一苏妤不是重生的,自己岂不是恨错了人,毕竟这一世的苏妤还不算太坏。
左思右想之下,范楫明决定好好试探苏妤,如果她当真是重生的,那一定会露出马脚来的。想到这儿,他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苏妤,“苏妤你什么态度,我问你话呢!”
苏妤一耸肩膀,将范楫明的胳膊推了下来,愤愤道,“就是这个态度。”
“你还跟我甩脾气了,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情都告诉爹娘?”范楫明故意刺激她。
苏妤转过身怒道,“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我说范楫明你真的很有意思,你每天究竟都在怀疑什么?你明明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坡崖下找我,甚至愿意替我挡着塌下来的马车,既然你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为什么却不肯给我们两个一次机会呢?就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范楫明紧紧的盯着苏妤,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妤会说出这些话来,可是...上一世临死前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一样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做不到,做不到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上一世的仇恨。
面对苏妤殷切的目光,范楫明抿了抿唇,转身道,“既然你不说的话,我就让芸婆随便做什么好了。”
苏妤心口顿时如同被人砸了一拳,闷声发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莲藕排骨。”
范楫明出门的脚步一顿,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苏妤一把拉起被子蒙头盖住了脑袋。
中午的时候,芸婆果真给苏妤送来了莲藕排骨汤,苏妤吃了两块排骨就让芸婆给端回去了,芸婆临走前,苏妤随口问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你们也跟着劳累了。”
芸婆受宠若惊,忙说,“小姐说哪儿的话,这些都是老婆子该做的,倒是小姐,旧伤还没好透,这又添了新伤,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过了这次,以后一定也会顺风顺水,大吉大利的。”
苏妤道,“借你吉言了,对了,这段时间苏莠妹妹怎么样?我怎么都没瞧见她啊?”
芸婆皱眉说,“小姐您这一提起,我倒是也觉得有些奇怪最近两天苏莠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些心不在焉,今儿早上烧火,差点没将自己的头发给烧了起来,我瞧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了。”
看来夏天说的没错,苏莠的确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了。
“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会儿。”苏妤摆手说。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苏三老爷和南春他们才回来,一进院子,南春就迫不及待的进了苏妤屋里,喘着气说,“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苏妤揉着睡麻了的胳膊转头问。
南春着急说,“小姐,奴婢这次去镇上找吉小姐,可是掌柜的说吉小姐今日不在酒楼,说是去上林书坊了,而且掌柜还说,说......”南春欲言又止。
“说什么?”苏妤催促问。
南春急的一跺脚,“说秦家大小姐要出嫁了!”
“什么?!”苏妤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剧烈的动作扯动了她身上的伤口,南春吓得赶紧过来扶住苏妤。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秦姐姐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嫁给谁打听清楚了吗?”苏妤抓着南春着急的问道。
南春扶着苏妤坐好,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起来。
话说南春早上与苏三老爷一同乘坐着马车到了镇上之后,南春就说要去给白京墨报个信,提前下了马车之后辗转朝着吉祥酒楼跑了去。却不想被酒楼的徐掌柜告知说吉少敏这两天都没去过酒楼,说是去了上林书坊的秦家。南春自然是要问清情况的,那徐掌柜也是一知半解,反倒是跑堂的小二徐三儿说起了其中的缘由。
“小的听说秦家要嫁女了!”徐三儿神秘兮兮的附在南春耳边说。
南春吃了一惊,这事儿她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我们怎么不知道?”南春怀疑问。
徐三儿有些得意的说,“那是当然,实不相瞒,这话我也是偷听来的,前两日来了两个客人,刚好我进去添茶水,听那两人说他们家的公子要与秦家的小姐定亲了,说是聘礼都下了。”
“你可知道那两人是谁家的下人?”南春也不傻,当即就打听问道。
徐三儿斩钉截铁的说,“是林县令家的人,其中有一个是我们酒楼里的常客,他就是在县太爷家里看门的,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林县令家?”苏妤眉头紧锁,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的时候,秦姐姐状似也的确是今年成的亲,听说对方也是个有钱人家,人品样貌都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是个庶子。当时她还与吉少敏一同去给秦姐姐添了嫁妆,可是让苏妤觉得奇怪的是,上一世的时候秦姐姐嫁的人并不是林县令家啊!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影响了秦姐姐的因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