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件事,我没办法插手,”战幕深静静看她,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公诉方提起的公诉,即便是我,也没办法改变,容水珊故意杀人,证据确凿,我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呢?”容母急切说:“阿姨知道,你要阿深你肯帮忙,你肯定有办法的!阿深,算是阿姨求你好不好?阿杉平时最疼的就是水珊,如果阿杉醒着,也不想水珊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水珊原本应该有个很美好的未来的,结婚生子,家庭美满,几十年的牢狱之灾,对她太残忍了啊!”
“那阿杉呢?”战幕深看着容母,眸光幽深:“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阿杉已经死了,阿杉愿意原谅一个试图要他性命的妹妹吗?”
“阿杉一定会原谅水珊的!”容母急切说:“阿杉平时最疼水珊,他一定会原谅水珊的。”
“是啊,”战幕深说:“阿杉最疼爱的人,就是容水珊,可容水珊为了一己私利,却想害死阿杉,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劳心费力,帮她脱罪?”
容母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忽然哭起来,咒骂道:“都是容青山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怂恿的水珊,罪魁祸首是那个畜生!”
战幕深淡淡说:“容水珊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要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找替死鬼,并不管用。”
“可是这太不公平了!”容母忿忿说:“明明是容青山指使的水珊,现在水珊就要去坐牢,容青山却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
战幕深说:“嗯,这就是有脑子和没脑子的区别了!”
“可是怎么能这样?”容母的激动的说:“阿杉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水珊也许要坐十几二十几年的牢,容青山却一点惩罚都没得到,我就阿杉和水珊两个孩子,他们都没办法继承容家的产业,以后容家就会是容青山的,这太不公平了!”
战幕深挑眉:“容青山的父亲不是阿杉奶奶和别的男人的血脉吗?容青山父亲和容家没有血缘关系,容青山更没有,容爷爷怎么可能把容家交给容青山?”
容母凄然摇头,“阿深,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生恩不如养恩,反过来,自己养大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就能将二十年的亲情割断吗?容青山父母早逝,容青山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他又惯会哄人,就算不是容家的血脉,老爷子依然被他哄骗的晕头转向,如果阿杉能醒,老爷子自然会把容家交给阿杉,可阿杉如果不醒,老爷子自然会把容家交给他亲手养大的容青山,而不是交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
战幕深有些意外的啧了一声,“这我真是没想到,容爷爷真是心胸宽广,让人钦佩啊。”
竟然有将家产交给老伴儿和别的男人人私通苟合生下的野种的儿子的打算,不是容青山段数太高,那就是容老爷子心胸太宽广,让人惊叹!
“我们一家,这些年活的真是太憋屈了,”容母又开始抹眼泪,“明明你叔叔才是原配生的长子嫡孙,就因为老爷子薄情寡义,又娶了一个,你叔叔跟着后娘却不知道是后娘,把后娘当亲娘孝敬,受尽了刁难和委屈,好容易真相戳穿了,我和你叔叔能挺直腰杆儿过日子了,阿杉又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可怜阿杉一天舒服日子都没过,现在就……”
“这是为什么呢?”战幕深静静说:“这不都是拜容水珊所赐吗?如果不是容水珊,阿杉现在已经顺利接管容氏,过着舒服顺心的日子,风风光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的趟在病床上,不是吗?”
容母一下怔住。
她觉得她好惨,太惨太惨了。
她觉得她儿子好可怜,太可怜太可怜。
她一直在诉苦,希望可以得到战幕深的同情。
容止杉的情况,是目前人力不可以改变的。
谁也没办法让容止杉从昏睡中醒过来。
但容水珊的处境,通过努力,可以改变。
容水珊的案子,还没正式审判。
只要找对路子,少判几年,是完全可以操作的。
所以,她一直在哭诉她家的凄惨,希望可以让战幕深同情她,放过容水珊。
可她却没发现,她只顾着哭诉,说来说去,竟是把容水珊绕了进去。
是啊。
如果不是容水珊丧心病狂,容止杉还好好做他的容家大少爷。
容青山不是容家的血脉,根本没有继承权,容止杉是容家唯一的继承人,风光无限。
可这一切,都被容水珊给毁了。
因为她的自私贪婪,容止杉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她也是恨容水珊的。
恨容水珊的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哥哥也能下得去手。
可她能怎样呢?
容止杉如果这辈子醒不过来,她就只剩容水珊了。
以前,她曾听过一句话。
医院里没咱家病人,监狱里没咱家犯人,那就是幸福了!
可是现在,她一儿一女,一个也许会永远躺在病床上,度过他的后半生。
而另一个,最美好的一二十年,将在监狱里度过。
她这做母亲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疯狂的流泪,哭泣着说:“阿深,我知道,你只和阿杉有感情,你不喜欢水珊,可我和你不一样,阿杉和水珊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一个出事,我都痛不欲生,现在一起出事,阿深你这是不给我活路啊!”
战幕深微微皱眉,“阿姨,你这话就言重了,不管是法院还是警察局的决定,都不是我能干涉的,容水珊犯下的罪行,自然有公检法给她最公正的裁决,我无权干涉置喙,阿姨把这帽子甩给我,有些过分了。”
容母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下,还想说什么,房门被敲了几声,从外面推开。
容父走进来,皱眉看着满脸是泪的容母说:“你和阿深聊什么了,聊这么久?阿深忙,你别和阿深瞎叨叨了,赶紧让阿深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