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盯着壁画好半天,慢慢想了起来。
他确实见过这些壁画。
青灵寨的圣地,也就是庄纯小娘皮祭祖的山洞里。
不过飞来观的壁画,和青灵寨圣地内有所不同……也许,那时候沈岳没心思去看壁画,现在荆蝉糊弄则天女皇时,闲着没事才看到了更多。
三个君王,三个女人。
前面两个君王是谁,画的太抽象,别说是沈岳了,就算换成考古大师来看,也会满脸大写的懵比。
但第三个君王是谁,沈岳却是稍稍琢磨下,就能看得出。
则天女皇。
她是华夏史上唯一的女皇,啥吕后、慈禧的,也就是垂帘听政罢了,只有人家武则天“开府建衙”,国号为“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着实过了一把君王瘾。
何况这儿是飞来观,观内不供佛祖不供三清,只供则天女皇。
她老人家的抽象竖雕,还在那儿站着呢,沈岳要是再认不出壁画上的女性君王是谁,那他干脆一头撞死算。
既然和前面两个君王演对手戏的,是他们最宠爱的女人,那么和则天女皇在一起的,当然是……她最喜欢的大和尚。
任何对历史有所研究的男人,可以不知道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的国号,但必须知道则天女皇的一些秘史。
神州男人在这方面的八卦,丝毫不次于随便哪个女人。
尤其在男为天的历史长河中,出现了则天女皇这个奇葩,假如不关心她的后宫,知道她除了和李家父子那些浪漫爱情史外,还有哪些“蓝颜知己”,岂不是愧为男人?
张家兄弟,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奶油小白脸。
这要是放在现代,啥某凡某晗某坤的,绝对会统统靠边站,当之无愧的流量小生。
不过壁画上和则天女皇演对手戏的男人,却是个大和尚。
这个大和尚,只能是史上最伟大的秃驴……薛怀义。
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护国寺的大当家,官职最高某大将军。
大将军的成长史,在这儿就不多说了,自己上网搜,虽说他最终被女皇陛下砍了脑袋,但他无疑是所有草根男的楷模,奋斗的目标,崇拜的偶像。
沈岳很为能看懂三分之一的壁画,而沾沾自喜。
至于飞来观正殿的墙上,为什么会画上则天女皇的这段野史……就凭沈老板的智商,貌似还看不出。
有人懂啊。
比方,祖传飞来观观主荆蝉道长。
就在沈岳一路看下来,盯着大和尚被刽子手一刀看下秃脑袋来的画面,心中感慨鬼头刀下死,做鬼也快乐时,耳边传来小道姑的声音:“林居士,你能看懂这些壁画?”
沈岳回头,这才发现小道姑已经糊弄完、不,是敬奉完神像,睁着黑白分明的妙目,站在他背后。
沈岳傲然的笑曰:“荆蝉道长,瞧你这话说的。老、我林阳文化水平再怎么低,可还是读过几年书的。如果在飞来观内,连壁画上的女皇都看不出,岂不是废物一个?”
小道姑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肯定是为苏居士身边的女保镖,竟然这样臭屁而惊讶。
她可没有忘记,多次陪苏南音来飞来观的林阳,每次来时对她的态度,那都是五体投地般的膜拜。
毕竟,以打打杀杀为主业的男女,比普通人更信奉很多东西,特希望她砍人家一刀就死,人家砍她个百八十刀的却连毛事都没有。
但现在,林阳的气质明显改变。
她不但不再恭敬荆蝉道长,还敢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她说话。
林阳的改变,荆蝉不会看错。
尤其在这厮傲然一笑后,那种“我才是老大”的气场,简直是席卷整个飞来峰,让小道姑都想跪地膜拜……
林阳究竟遭遇了哪些事,自身气场才出现质的改变?
荆蝉特想用她的“天眼”,来观察一番。
但她心念刚动,却又猛地想到了,昨天发生的那可怕一幕。
空空大师的警告声,也在她耳边回荡,千万不要再窥探往破鼎里丢钱,却被蛛网接住的人命格。
恍惚间,荆蝉好像又置身那个黑暗,冰冷,到处都是哀嚎声,散着腐尸气息的世界……魔的世界。
荆蝉宁愿被人狂抽大嘴巴三天三夜,也不想再去那个魔的世界。
所以她连忙眨了下眼,尴尬的笑着:“是我太小看林居士了,罪过,罪过。不过,贫道想知道,居士还能在壁画上看出什么。”
苏南音这时候也看了过来,嘴角浮上了笑盈盈,烛光摇曳下,看上去特想让人把她推倒在神像前,做点有渎神灵的事啊。
不能那样。
自家老婆在恢复正常后,还是很要面子的,绝对不会同意守着小道姑,就欲拒还迎的从了本土鳖。
沈岳收敛不健康的心思,抬手指着壁画里的大和尚:“这个人,是冯小宝吧?”
荆蝉道长立即抛弃高人风范,大拍马屁,连说林居士果然博学多才。
“唉,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被女皇陛下砍了脑袋。用八个字,就能概括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
“还请林居士讲解。”
“成也则天,败也则天。”
“林居士,果然是博学多才。”
“一般一般啦。毕竟,没事时多看点书,还是很有好处的。”
沈土鳖眉开眼笑的谦虚时,小道姑眸光闪烁了下,盯着大和尚被砍脑袋的那番话,轻声问:“那,林居士知道他最后,为什么落个身首分家的悲惨现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