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他们在过河,实际上掸邦军那边也可以找得到船跨过南班河來追击他们,只是目前他们忙不过來,丞阳此时正忙着收拢部队和内部肃清呢。
丞阳真的是战斗经验丰富,那颗耳边滑过去的子弹清楚的告诉他,他的小命差点不保,所以在被庹佩兮劈了一掌之后,丞阳顺势倒下,随着战斗响起,就暂时沒有谁能顾及他了。
就在熊自强拽着庹佩兮后撤的时候,丞阳却是向左边翻滚开去,一直滚到道路旁边的小沟里面才停下來,此时的丞阳狼狈不堪,衣服,脸上头上全部是灰,是泥,要是不抬起脑袋,根本沒人认出他來,而且脸上还擦破了皮。
等陈康杰他们撤退掸邦军追上來之后,沒有发现他们司令的影子,刚才他们的车灯被打破了,黑灯瞎火,场面又很混乱,就以为丞阳是被再次掳走,所以后面才会追得勇猛。
对于杂果來说,他要是不弄掉丞阳,那他自己的安全就毫无保障,就在他指挥部队向前冲的时候,丞阳从后面的小沟里艰难的爬了出來。
无论怎么说,丞阳都是掸邦军的最高首领,在士兵中有着非常高的威望,杂果不管想做什么小动作,都只能暗着來。
爬起來的丞阳很快就被后面的士兵发现,在获救之后,丞阳立刻返回霍康城内,稳住一部分还留在城内守城的士兵和军官,同时呢,又做好防御,派出人员命令跟着杂果一同追赶的士兵回城。
杂果在南班河边得知丞阳回到了霍康城,就知道情况不妙,他告诉传令兵,自己还得想办法去追赶那些胆大妄为的劫匪,要稍后才能回去。
实际上他哪里是去追陈康杰他们啊,他得赶紧跑路,否则死得不知道有多惨,在他的蛊惑之下,还有一小撮人跟着他逃向了西边,他要远离掸邦军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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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杰他们渡河的这段江面水流不算很急,拐弯处的小山将急速奔流的江水档了下來,顶着半暗半透的月光,船家往返了九次,才将陈康杰他们送到对岸,那两名重伤员就用了两次,郑峻和熊自强、庞辉、杨大壮、董明书是最后渡河的小队,他们要负责警戒,以免掸邦军追來。
他们顾及了后面,却沒想到危险从前面冒出來。
渡过了萨尔温江后,时间上已经半夜,等这一行人从江边爬上岸边的山坡,他们被包围了。
最先过河的杨昆和窦爱平等人实际上也查探了对岸,可是他们的辐射范围沒有那么远,好几个人受伤,又有些人要留下來照顾,人手实在有限,他们就只是查探了一下对岸,并沒有翻过山去,因此呢,就在他们渡河的时候,山后面也有一队军人在爬山。
“举起手來,统统举起手來,,,,。”,对方气势很足,完全是从小山的三面围过來,有些手里还打着手电筒,看起來足有三百來人。
看來今天真的是要倒霉在这里了,陈康杰心想。
“北佤的人”,郑峻在陈康杰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招呼同伴道:“大家不要抵抗,把枪放下”。
这个时候,抵抗也沒有用,那就是自取死路,自己弹药不足,体力筋疲力尽,而且还有一部分是伤员,对方人多势众,早有准备,此时的抵抗,等于自杀。
郑峻之所以知道这些人是北佤的人,那是由于此地是北佤和掸邦联合军的势力交界处,而且口音上,北佤要稍微将音线拖长一点点。
“能耐不小嘛,那边打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多少人,原來就那么点,你们是哪里的。”,一个戴着军帽的中年军官叼着烟走到陈康杰他们的面前,有点趾高气昂。
北佤和掸邦军之间形势紧张,在掸邦军将很多兵力调往前线家强守备的时候,北佤军也沒闲着,他们同样也陈兵边境,而且还像掸邦军内地派出了探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郑峻沒有回答他的问題,而是直接反问。
“这就要看你们是哪边的了”。
“我们哪边都不是,就是自己这边的”,郑峻模棱两可的说道。
“哼,还嘴硬”,那军官将烟一吐,举手就朝郑峻扇去。
郑峻的反应可比他快,他的手还沒扇到,就被郑峻撇过去,卡住他的脖子。
见到长官被制,他的兵“嚓嚓嚓”的拉动枪栓,有几个直接朝郑峻顶上來。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事态面前,郑峻也不得不放了那个军官。
军官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然后一脚踹到郑峻的腹部,这次郑峻沒有反抗,只是躬了一下腰,身体就向后退缩两步,看起來就像是真的被踢到一样,实际上,这是郑峻有意为之,对方腿上的力道,在他躬身的那一下,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
“我不管你们是哪里的,到了这里,你们就是俘虏,就得听我们的,他妈的,啐,全部给我带走”,一转眼,陈康杰他们变成俘虏了,这军官好像也察觉到一些他踢的那一脚并不重,所以朝郑峻吐了一泡口水。
这半夜三更的,这些北佤军想查什么也不好查,而且他们也劳累了,所以打算将陈康杰他们押回去之后明日再慢慢审问。
陈康杰他们有三十几个人,其中好几个还是伤员,故而北佤士兵沒有将他们捆绑,只是收缴了他们的枪支,然后就围得水泄不通的将他们押下山,两位重伤员也由伙伴自己抬着。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庹佩兮很是紧张和害怕,紧紧的拽住陈康杰的袖子,他现在可沒有那种侠女情绪了,再好的功夫,在阴森森的枪口下,那也是白搭,而且她担心到了目的地之后,又会有人打她的歪主意。
“沒事的,不用害怕,有我在,沒人能伤害你”,陈康杰拍着庹佩兮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安慰她。
“嗯”,庹佩兮乖巧的点点头。
自从上中学以來,庹佩兮就沒这么乖巧过,这一次一时逞能造成的经历,实在是让她记忆深刻,也让她见到了之前她从未见到过的事情,在和平年代,她从來沒有敢于设想自己竟然会经历战争。
还好,陈康杰他们只是走了三四公里的下山路,翻越两座山,到了公路上,那里竟然有好几辆解放牌卡车等着,这些卡车,应该就是这群士兵來时的座驾。
由于车少人多,所以只有一部分人能够乘车,还有一部分人得跟着卡车走路。
作为俘虏,陈康杰他们这群人都是要走路的,最后在郑峻和交涉与哀求之下,那些伤员分到了一辆车,陈康杰,庹佩兮等几个人也以照顾者的身份上了那辆车,不再走路,其他人则被安排在几辆卡着之间,他们必须跑步前进,车上有机枪盯着,还有和他们一样需要跑步的士兵守着,想做什么动作都做不了。
这些卡车,十有**都是走私货,北佤靠近中华国,想弄点这种货,到是不难,而且解放牌卡车价格便宜,皮糙肉厚,很耐磨,对于沒有现代公路的北佤來说,那是最适合不过,再往前几年,中华国的山区到处跑的拉货车就是解放,特别是厂矿企业,东风牌都不多见。
卡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了距离中华国边境只有40公里的一个叫摩罗的小镇。
在这里,陈康杰他们在沒有得到任何食物和饮水的情况下被关押休息了一夜,他们这些人健全的人到沒什么,但是那两个重伤员就有点麻烦了,一个高烧不止,一个身体虚弱得不得了,伤口有感染的迹象。
一整晚,陈康杰他们都在向那些北佤军要点药物,然而他们连理都不理,只是房前屋后将他们死死的看住。
一直到天亮了,才有人來找陈康杰他们,而且是昨天那个军官陪着來的。
來的这人看起來五十岁,沒穿军装,黑皮鞋,蓝色裤子,灰色的短袖衬衫,戴着一副墨镜,前额有点秃,和之前那些外出考察的老干部差不多。
郑峻作为领头的,被带出去,到另外一个木房子去见这个人,后來陈康杰也被带去了。
“你和他是这群人领头的。”,陈康杰一进去,坐在电风扇下面的这个老头就直接开问。
陈康杰先看了一眼郑峻,见他脸上沒有什么异样,这才坦然的回答:“是的,有何指教。”。
“这一系列的误会都是你们弄出來的吧,包括袭击我们单色镇外围的检查站。”,老头问话一点不拐弯抹角,一句话就抓住中心。
老头说的是汉语,虽然不像北方人说普通话那么顺,但是陈康杰还是能听得明白。
“我不知道什么单色镇不单色镇,我只知道,你们凭什么将我们关在这里。”,陈康杰的确不知道那个单色镇在哪里,做这个事的是郑峻,他哪里会知道啊。
老头摘下眼镜瞧了瞧陈康杰,然后又看了看郑峻,“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好忽悠的吗,动了我的人,损失那么大,就想拍拍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