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正是李岳,深色笔挺的西裤,一条棕色腰带扎在腰间,白色的衬衫很新很有型,头发挺长的,在额头处向左分开,单从外形看,属于很有型很有款的那种,再加上他走起路來故意一扭一扭的,双眼透露出的蔑视神情,陈康杰立刻联想到“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炫酷吊炸天”这句网络名言名言。
这家伙一定是在陈俊东第二次去拿吃的时候看到他了,谁都明白,他这么拽拽的走过來,一定沒什么好事,不过陈康杰打算静观其变,看他玩什么花样。
“大家好啊”,走到旁边,李岳就像是熟人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的撑着陈康杰和陈俊东的座椅大方的打招呼。
“我们好像不认识啊”,陈文杰仰着头,微眼看他,怫然问道。
陈俊东则将头抵着,仿佛很怕很不愿意看到李岳一样,戈子浩则是斜着脑袋,就那么睁眼看着,陈康杰平静如水,竖起耳朵只是听,手里端着的饮料沒有放下,悠然自得。
“我认识陈俊东啊,你们应该是他的同学吧,这一转一绕的,不就都认识了嘛,况且同在一座校园,都是学友不是,我叫李岳”,李岳很自信,始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有种傲然之气,声音和缓,说完后还故意俯首凝视陈俊东。
“陈俊东都沒和你说话,好像他都不认识你哦,我们现在似乎不用玩四海之内皆兄弟那一套吧。”,陈文杰瞧了瞧陈俊东,继续不痛不痒的对李岳讥讽道。
“呵呵”,李岳冲陈文杰笑了笑,然后转向陈俊东,“陈俊东,真不认识我吗。”。
“你來做什么,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陈俊东怫然甩过头,对李岳怒目说道。
“哈哈,你们看,这不是认识吗,只是小气了点罢了”,陈俊东说话了,李岳很是洋洋得意,将平坦撑开,大笑起來。
“他认识你,我们可不认识你”,让陈文杰真的去拍砖头,他不敢,但是这么斗斗嘴,他还是沒问題的,起码显得他为兄弟两肋插刀。
“陈文杰,别和他说了”,陈俊东伸手挡了陈文杰一下,然后看着李岳,“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沒事,请不要影响我们”。
陈俊东心里其实有气,只是他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李岳产生争执,所以尽可能的保持克制,还不失基本的礼貌。
“也沒什么事,就是來告诉你一声,以后别打段忆卿的主意了,你配不上她”,李岳倒是真不客气,陈俊东那么一说,他就真直接说了,而且还说得很若无其事。
“我打不打她的主意,与你无关,我配不配的上她是我的事,这个用不着你管,请你走开吧”,陈俊东压抑住心里的愤慨,咬着牙说道。
“现在可不单单是你的事,她就快是我女朋友了,希望你识时务,别自讨沒趣”,李岳轻蔑的说道。
“这位同学,你都说了,那只是快是你女朋友,又还不是你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支配他人。”,急躁的陈文杰又看不过眼了,帮着说道。
“呵呵,我追的女生,就不希望别人插足”,李岳轻声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不希望别人插足别人就不插足了,荒谬,别太自以为是了,陈文,你说是不是。”,陈文杰讽刺完后,还不忘问陈康杰一句。
陈文杰觉得就自己帮着陈俊东,陈康杰和戈子浩都像是旁观者一样,很不够意思,他觉得他们也应该帮忙说说话才对。
“文杰,别人爱情的事,你说,,,,,,我们,,,,,,我们能说什么,人家两人就在协商的啊,我们怎么插手。”,陈康杰被陈文杰那么一逼,不得已的说了一句,不痛不痒。
“对,还是这位同学有见地”,陈康杰竟然得到了李岳的夸奖,“陈俊东怎么能竞争过我呢,这家伙请人吃顿饭都付不起账,明显就不是同级别的对手,他要是还纠缠着,完全就是苍蝇一样,恶心又烦人”。
“啪”,陈俊东忍无可忍的在桌子上大拍一巴掌,陡然站起來,“你说什么。”。
这个倏然举动,惊动了周围的食客,大家都将目光投向陈康杰他们这一桌,有人还小声议论发生何事,之前与李岳同桌的三人也聚了过來。
“哟,哟,哟,拍桌子啊,好有气势啊,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啊,我告诉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沒那么大的头就别带那么大的帽子,段忆卿是你这种人能追得起的吗,呵呵,不自量力”,李岳似乎预料到了陈俊东会有激烈举动,他显得很有恃无恐,依旧气定神闲,我行我素。
“我就不自量力了,怎么样。”,陈俊东脖子一伸,被逼迫得真横上了。
“啪,啪,啪”,李岳不但不气,还笑着鼓起掌來,“有气质,有气质就好,这样玩起來才有意识意思嘛,哦,对了”,数着李岳将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块手表,“喏,这是你的手表,还给你,拿着它,下次请人吃饭,沒钱了还能当一下”,将手表丢在陈俊东面前后,李岳转过身,“各位同学,看看这个人,大男子汉,情人节请女生吃饭,居然沒钱付账,要用手表抵押,你们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陈俊东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恨李岳的卑鄙与挑衅,可是又自我感觉羞愧难当,他拳头捏得紧紧的,上下牙不住的挤压,这种窘境他是第一次遇到,马上就会失去理智了。
陈俊东转过身,一脚踢开挡着的椅子,指着李岳,身体颤抖得想骂都骂不出话來。
“哇,那么凶,想打我啊,别忘记了,校规是不能在学校里面打架的,否则,极可能开除哦”,李岳完全漠视陈俊东,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后就想走。
“这位同学,要不我们再聊聊。”,陈康杰站起來,拍了拍陈俊东的肩膀,冲着李岳说道。
他大学期间希望自己和光同尘,可以清静的不再将自己聚焦在太多人的目光之下,可是这位李岳太嚣张,太目中无人,陈康杰都很难忍了。
“我和你们能有什么好聊的。”,李岳皱着眉停下脚步,转过身。
“沒有聊的你刚才过來干嘛,真的是吃饱撑的吗,就聊聊你刚才在给你的朋友吹嘘的事情吧,看你怎么也算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嘛”,陈康杰嬉笑着说道。
李岳被陈康杰连讥带捧,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
“谁吹嘘,我就是去过香港,我本來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
“呵呵,好,好,好,你沒吹嘘,不过,你那姨夫不生气吗。”。
李岳被陈康杰问得摸不着头脑,有些糊涂,“他干嘛要生气。”。
“你刚才不是给你朋友吹嘘,哦,不,描述,描述,你描述说你姨夫是老外,你去还花了两千块港币给他买了一条条纹领结,难道你不知道条纹色的领结是不能随便拿來送人的吗,尤其是具有英国文化的人”,陈康杰将右手揣在裤兜里,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旁边邻座的一个女孩子好奇的抢先问道。
“你旁边就有一个外国留学生,你问问他”,陈康杰和善的伸出手对女孩子说道。
这位女孩子真的就问了不是他一桌的隔壁白人男孩,那男孩子站起來,连比带划,用生硬无比的汉语说道:“那是因为,过去旧军团和旧学校的制服领带就是那样的颜色,不太利吉,有点像你们不太会送钟给别人,反正是不好,只能自己买”。
这位老兄虽然将吉利说成了利吉,但是在座的学生基本上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外也有这种讲究啊。”,女孩子恍然说道。
陈康杰冲她笑了笑,继续开刷李岳,“西方文化不懂就算了,可是你连祖宗文化也不懂,居然还丢人丢到香港去,你给你的朋友说,因为要赶飞机,可是你们前一天睡晚了,次日你和你母亲只能披发左衽从别墅卧房跑下楼,啧啧啧,就怕人家不知道你姨夫家有别墅似得”。
“你,,,,,。”,李岳此时也和刚才陈俊东一样,气得发抖。
“得,你就别问了,我告诉你吧,披发左衽,说的是异族胡人,古代的华夏文明是不披发的,衣服也是右衽,只有蛮荒之族和死去之人才会将衣服往左边扣,你,,,,,,难道你是想指你不是我华夏儿女,那词语用來形容你姨夫还差不多,反正他是老外嘛,《后汉书》和《论语》里面都记载这个词的意思了”,陈康杰一点不客气的卖弄道。
李岳大步走到陈康杰的跟前,指着他,喉咙直打结。
“不会是想打我吧,我们是在讨论学问哦,你刚才说了,打架是极可能被开除的”,陈康杰不为所动,还是那么优哉游哉,“刚才我还夸你高端大气上档次,嗯,有点让我失望,本來想给你接‘狂拽酷炫吊炸天’或者‘低调奔放有内涵’的,不过我改了,我觉得用‘低端粗俗甩节操、土憋矫情无下限、装模作样绿茶婊’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