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陈康杰被刘少的话引得大笑起來。
“土包子,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刘少摸不到陈康杰到底笑什么,一头雾水。
“我笑你就是个傻逼啊,吹牛都不会吹,哈哈哈,老子肚子都被笑痛了,你真是个只会吹牛的傻逼,这车是刚偷來的还是借來的。”陈康杰弯着腰,一只手撑着膝盖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就像是真的被笑疼了一样。
陈康杰如果只骂不笑,那么刘少也许还能承受一点,现在陈康杰不但嘴里的话很刻薄,而且那刺耳的笑声就像是在他的脸上连连甩下几个大耳光,脸颊上辣乎乎的,红彤彤的,两只眼睛睁得都快充血了。
对于一个衙内的來说,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吹牛,如果别人说了,自己又承认了,那么这就等于极度压低了自己的身份,何况陈康杰还是带着浓重的轻蔑笑着说他,刘少打死也不能接受。
“你个王八犊子,这车老子买的,前面就是我家,你他娘的不相信可以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刘少真的是急眼了,如此应对,简直低级透顶,通常情况下,只有泼皮才会如此梗着脖子在乎和反驳,对于自重身份的刘少來说,如此大呼小叫,的确让人大跌眼镜。
省委大院不同于一般的住宅小区,这里占地面积很大,绿化率很高,环境堪称一流,但是住在这里的人相对來说却不多,但是住在里面的还是有几十户人家,除了现在的省委领导和挂常委衔省政府领导之外,一些省部级干部也是住在里面的,包括省人大的部分副主任和省政协的部分副主席,甚至某些退休了的前领导人也沒有搬出去,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省部级领导都住在这里,有些人会住在原來的地方,例如市委大院,公安厅大院等等。
因为有几十户人家住在里面,因此,即便相对安静,也时不时会有人进出的,就在刘少大吼大叫为自己证明的时候,就有两个手挽手的妇女从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过來,两人穿着比较得体,各自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个挎包,四五十岁的年纪在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的情况下,看起來相当时尚,尤其是他们的头发,染烫过之后,被弄得一丝不苟,傍晚的河风也未能吹乱分毫,这两人看起來不是官太太,起码也是里面的大官亲戚。
刘少的吼叫他们自然听到了,两个女士同时侧目过來,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两个人不知轻重的在省委大门口的桥上大煞风景,真的是不成体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随便一个小市民都能撒泼吵闹的地方吗。
不过两人的目光很快就看到了刘少开的这辆车,他们都是所谓的上层人士,是识货之人,就算不能十分肯定这车得多少钱,起码也明白这是高档车,不是那些桑塔纳和夏利之流可以比拟的,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人,不管是不是住在里面,身份也低不了,于是两个女士扫了两眼之后,就埋下头嘀嘀咕咕的小声议论着往前走,就当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样,反正出事了,前面岗亭会有人來处理的。
两个女士想当做什么都沒看到,陈康杰却要反其道而行之,坐在车里的刘少沒有看到这两人,站在外面的陈康杰却是看到了的。
“两位阿姨,两位阿姨,你们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陈康杰丢下刘少,一嗓子朝对面的两位时髦女士吼过去。
“前面是省委大院啊,小伙子,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可不能随便进。”两位女士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后,那位看起來恐怕不低于五十三四岁的一副疑惑和好奇的神态盯着陈康杰说道。
这时候刘少才发现有人从后面來了,不过他沒有觉得不好意思或者难堪,他反而有点洋洋自得和沾沾自喜,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居然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还敢窜到这里來,真是愚昧到了无畏的地步,可悲可怜啊。
就在刘少靠着车窗笑盈盈的享受这份难得的鄙视和自傲之时,陈康杰又接着往下说话了,不过区别的是,陈康杰接下來的话让刘少一点都笑不出來,不但笑不出來,甚至想哭的心都有。
“啊,这里是省委大院啊,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呢,这个刘少爷是前面的大院子是他家,这个岛都是他家的,那大门也是他家的,那些保安也是他家请的,哇,刘家真的很有钱啊,这块地方,面积地段已经风景都是上上之选,地皮不值十亿随便也要价值八亿啊,刘少,你老爸可真有钱啊。”说着陈康杰还恶心人一样的向刘少竖起大拇指,“你们知道这位刘少的老爸是干什么的吗。”
两位女士目瞪口呆的只能摇头,他们实在是被这位刘少爷所吹的牛给震到了,省委大院是你家的,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些站岗可不是保安,而是正儿八经的武警部队,你家能请得起成建制的武警來站岗,除非你家想翻天。
这两人之前并不好奇开车的这人是哪家的,住在省委大院里面的女人或者到这里面來的女人虽说也和大多数的妇女一样,少不了会好奇八卦,但是怎么说也要有点区别,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清楚,这里面是全省的政治中枢,任何小问題都有可能被人利用变成大麻烦,而且这里面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既简单又复杂,说简单,是因为大家就算认识了见面,聊的话題也很有限,说复杂,是因为彼此说出來的某些小道消息都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每个人背后的家庭所牵扯到的都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政治势力。
可是陈康杰这么一起哄,两个女人对刘少的好奇和兴趣就陡然大增,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言不惭,那么自高自大到口无遮拦。
“你tmd乱说什么……”
陈康杰根本不搭理慌乱中的刘少,而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两个女士沒有问出來,但是腹诽在肚子里的问題,“他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何方神圣。”
“他说他爸爸是省委书记刘红军同志,你们信不信……呵呵,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信了,真的想不到刘书记那么有钱,好几个亿啊,看來当大官果然來钱的路子多……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清楚这个人和他的车牌,到时候一打听准能清楚,哎呀,刘书记真的是好本事,能白手起家创下诺大家业,看來我们全省老百姓有福了,咱们也不指望能有几个亿,只要让全身老百姓都能有吃有喝有房有车就行了,这样的车就不敢想,捷达的标准就行……”陈康杰故意扭曲意思渲染道。
刘少实在听不下去了,而且他还真的怕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一松手刹,挂上档就赶紧一溜烟往前逃,只是他也不想想,就算人家看不清他的样子,难道还记不下他的车牌吗,而且他的车是对直开进大院里面去,别人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是谁。
“哎呀,刘少,跑什么跑啊,停下來再聊聊嘛,都到你家大门口了,怎么还火急火燎的……”陈康杰窃笑着朝开车溜了的刘少招手喊道。
车里的刘少是气得直骂娘,你丫的,停下來聊聊,老子和你还有什么好聊的,你丫的简直就是恶人,将老子架在火上烤,老子继续留下來,弄不好你能把老子变成耍猴了,吸引更多人來看,你给老子记住,此仇不报,老子就不姓刘,你在工商大学读书,等过了今天,老子就会使出手段让你要生不得要死不能,今天的场子,我是无论如何要找回來的。
“小伙子,刚才那人真的是刘书记的公子。”等刘少的尼桑公爵进到大院里看不到了,那个年纪稍微轻一些的女人才又问了陈康杰一句。
“应该是吧,反正他说他是,我也相信他是。”陈康杰耸了耸肩,很潇洒的回答道,“从他能看得起那么好的车,并且毫无阻拦就进到里面去,想不是,恐怕也不太可能。”
“那倒也是。”对方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判断出刘少是刘红军的公子之后,两个女人就不再搭理陈康杰了,也不问他去哪里找哪家,自顾自的加快脚步向着大院走去,两个一边上还一边手上比划着热聊,只是他们的声音不大,陈康杰听不到他们在聊的什么。
也不管他们聊的什么,陈康杰相信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绝对与逃也是跑了的刘少息息相关,相信不可能还能有别的话題那么吸引他们,往这里面走的人,几乎沒有一个对政治不感兴趣。
“跟老子斗,你狗日的还嫩了点,你要再不跑,老子就把你丫的玩疯。”陈康杰暗骂了一句之后,继续跟着优哉游哉的往大院里面走,就当刚才的遭遇沒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