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你刚才干嘛要支持他,他可没安好心,记得昨天我们说组织人去营救你,他还言之凿凿的反对呢。”与陈康杰并肩而行的丁晓阳会议开完了,却依然没有完全释怀。
“他的反对是对的,虽然在主观上,他是想针对我,可是要承认,在客观上,他是帮我,也帮了你们大家。现在不是民国,也没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学生群体不经批准走上街头,尤其还是围了政府机关,这是政府所不允许的,也是有人要担责的。我们学校才出了乱子,已经风口浪尖了。要是再出这么一档子事,那就是自己将自己放在火上烤了。政府不惩处,学校也会处分的。”陈康杰随即往前面一指:“到那边树下的石凳上坐一会儿吧。”
在陈康杰的身边,不仅有丁晓阳,耿斌也是跟着来了的。在陈康杰的带领下,三个人到那树荫下,一人坐了一个椭圆石凳。
“今天他提的那些事项,或许有一些个人的诉求和考量,但是总体上,对我们学生会来说,是好的。既然是好事,那我们就要支持。再说了,就像他说的,我们这一届时间不多了,总得给继任的师弟师妹留下点什么嘛,总得给目前在校的这么多校友留下点念想吧。”坐下之后,陈康杰继续说道。
“可是,到时候成绩和风头不就归他了嘛。”耿斌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后淡淡的说道。
以前耿斌是跟着左维生走的,后来他也醒悟了,自己一直都在被左维生利用。正是由于这种醒悟,外加陈康杰的大气和大度,耿斌这小子反而坚定的与左维生拉开了距离。
“这有什么的,他本来就是学生会的主席,做出成绩,有他一份这很正常。我们作为主要的副手,一样会有一定存在的。我们的眼光应该看长远一点,胸怀也宽广一点。大学生涯,也就那么几年,我们未来的路长着呢。”陈康杰哂然笑道。
“可是这么多的活动,又是一大笔钱啊,看来你们外联部又要有的忙了。”丁晓阳道。
“这个没问题,你们大胆的去搞。我也检讨了我对学生会的参与不够,这个事情,我会解决的,也算是为大家做点贡献。”陈康杰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你说到检讨,难道你真的写了检查不成?”耿斌好奇的问道。
在耿斌看来,陈康杰刚才应该是为了堵左维生的嘴。像陈康杰这么傲气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写检查。
“当然是真的,这能随便胡诌的吗?看看,都带在身上了呢。”说着陈康杰从身上掏出几张信纸在空中晃了晃,“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拿去团委一趟,回来我请你们吃饭。”
“丁晓阳,你觉不觉得陈文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左维生作为主席都没写检查,他到写了,这会不会对他不好啊?”看着陈康杰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耿斌侧过脑袋来问丁晓阳。
“这说明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也是一个勇于面对过错和承担责任的人。而且他这么做,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把左维生的嘴给堵住,我猜,左维生估计也会去写检查了吧。副主席都写了检查,他那个主席如果不写,那被动和难做人的就是他了。晚上我也会写我的检查,明天交过去。”丁晓阳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康杰的背影,直到陈康杰转过一个拐角看不见了,她才转了转眼珠子回答道。
“那这么说的话,我岂不是也要写?”
“你为什么要写?那些事情又与你没直接关系。”
“你们两个副主席和一个主席都写了,我要是不写,岂不是显得另类?岂不是显得我没觉悟?”耿斌苦着脸说道。
“呵呵,那就由得你了,只怕你的检查不那么好写吧?”丁晓阳粲然一笑道。
耿斌写检查,关键是表明一个态度。可是他并不像陈康杰和丁晓阳有实质性内容的牵扯,那就只有无病**。既然是无病**,检查自然就不好写
陈康杰他们在全体写检查,而每日两国问责的外交人员也到了筑城。美国来的是巴郡领事馆的一个副总领事,而日方那边来的是领事与侨务处的处长。
这两人到了筑城之后,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就很有默契的到外事办那边严正抗议,不但要中方赔偿损失,严惩凶手,他们甚至还要公开道歉。
出现了人员伤亡,这严惩凶手,那是应有之义,给予一定的赔偿,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这公开道歉,那就过了,明显有以势压人的意思。
“这就是他们提出来的要求?”何保国将手中的文件随手仍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外事办主任问道。
“目前就是这些。”有些肥胖的外事办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声音略微打颤的回答道。
“你当时没有反驳回去?”何保国皱了皱眉。
“我我不知道省里的态度,所以就暂时给接下来。”已经听出来何保国的话音中有不满的意思,外事办主任都不敢抬头看何保国。
“你没搞懂那你就敢接?接下来容易,返回去难,这都不懂吗?”何保国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将外事办主任给吓了一跳。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时你们就只是喝茶聊天吗?这里面有些东西还用得着看省里面的态度吗?以省政府的名义公开道歉,呵呵,怎么道歉?难道说我们没管好我们中方的学生?简直岂有此理。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回到了半个多世纪前呢?人家随便提点要求,你们是不是什么都不考虑的就想答应啊?”何保国真的是越说越气。
对方提的公开道歉是要求以省政府的名义,而外事办居然不加反驳的就将对方的意见给完全接过来。虽然是想接过来后给省里汇报一番再做定夺,可是这种只是传声筒的角色,根本就不应该出现,该有的立场一点都没有表明。
何保国是省长,要是以省政府的名义公开道歉,那何保国的面子往哪里放?
另外,这事本来应该是要低调处理,尽可能将负面影响降低,这要是省政府公开道歉了,那岂不是月越闹越大?
外事办主任就站在对面,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虽然各个省都有外事办的机构设置,但是他们说起来并不是外交人员,尤其是那些没有外交机构进驻以及外事来往比较少的身份,那外事办的人员更是几乎没有多少应对经验。
一般情况,遇到事了他们不是询问外交部,就是等着省里的意见。省外事办其实就这个问题也询问过外交部,可是外交部那边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或者意见。说白了,那就是外交部并不想管这个事,至于为什么不想管,那当然是因为有内情。
可即便如此,何保国对外事办居然连这么明显以势压人的手段都没个鲜明的态度还是很不满意。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是法治国家,一切会依法办事,该是凶手的,我们会严惩。该赔偿的,我们会根据情况和相关规定给予赔偿,对了,这个找工商大学,事情是在他们那里出的,那责任单位就是他们。至于以省政府名义公开道歉,那是想都不要想。我们华人留学生在他们那边哪年不出事,他们有一次道歉过吗?别说以省级政府名义,就是以学校名义,那也鲜有。就这样,搞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外交事件,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明白吗?”何保国再气愤,再对这个外事办主任不满意,那也不能现在就撤了他,该给他的主意还是要给他。
“明白,明白。”外事办主任急忙一叠声答应。
“明白了,那还不去做事?”见外事办主任答应了之后,扭扭捏捏的并没有马上离开,何保国就又不舒服了。
“是这样的两个国家的外交官都提出来要拜会你或者司徒书记,您看”外事办主任吞吞吐吐的说道。
“不见,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级别也不够,我不会会见他们,司徒书记也不会。”何保国一挥手,很肯定的说道。
说起来何保国提司徒阔做主并不合适,但是就这件事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们两个已经达成的意见,就是要将处理的层次压低,要低调,要迅速。
“好的,我这就去回复他们。”外事办主任唯唯诺诺的应承道。
“记住,口径就以警方的调查和处理意见为主,其他的,一概不答应。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当然了,对他们接待要到位,需要提供的帮助和协助,也可以尽量给予便利。总之,这个事和政府没有关系,最多就是和学校的管理有一定的联系,去吧。”担心这个木讷的外事办主任又搞出一些意外,何保国不得不多叮嘱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