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排长,快,固山贝子走大路了!”
侦查员一句话让李云龙立刻忙了起来。先把枪从窗户上收进来,再拆开装盒子里肯定来不及了。旁边床上有大红印花的被子,把狙击枪往床上一方、用被子一裹,李云龙抱起印花被子快步走出了旅馆大门。外面侦查员已经牵了两匹马等着了。
李云龙接过一根缰绳,先把花被子打横往马背上一放,再飞身上马。一手抱住了花被子、另只手拉住缰绳,嘴里喊了一声:“驾!”战马跳着高的就跑出去了。侦查员骑马在前面领路,李云龙随后紧追。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狂奔而去。
跑出去也就是有个六七分钟,五分钟多点儿、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就到了第二处狙击点。这是一座豪华的饭店,门口停满了车马,饭店有三层楼,最近处离公路只有不到五米,紧挨着路边儿。
侦查员在前,李云龙抱着花被子在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饭店大门直接跑向了楼梯。现在虽然不是饭点儿,饭店大厅里仍旧坐了有两三桌食客。食客们看见有人抱着花被子跑进来了,全都纳闷的扭头往这边看。
李云龙根本顾不上照顾这些食客的情绪,沿着楼梯登登登一路跑上了二楼。二楼到没客人,但侦查员脚步不停继续向上,这次他们找到的狙击点照样是在阁楼,只不过是从大车店转移到了高档饭店。
两个人一路跑进阁楼的时候,愣怔已经在阁楼里等着了。阁楼不大,和大车店的阁楼一样,也有个窗户正对着下面的路。视野还不错,从大路上经过的人基本上没有能逃过阁楼俯视的。
把枪拿出来,在阁楼的窗户上架好了,李云龙这才有功夫问愣怔,“愣怔哥,扎萨克还有多久能到?”
“估计快了。你先做好准备,人来了之后直接动手!打完我们就走,这饭店有后门。这支枪太扎眼,你就丢到这儿别带了吧。”愣怔看了看狙击步枪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是一支新枪,还是一直改装过的狙击步枪,价钱可是不菲,就这么放弃不要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愣怔舍不得,李云龙就更舍不得了。一听说要他把枪扔了李云龙立刻就不干了,“不行!愣怔哥,别的我都能听你的,但这枪不能扔!我有办法带着它走。”
“这支枪这么长,你怎么带着走?”愣怔有点儿不满意了。这支枪是用中正式步枪改装而成的,枪长一米一,这么长个家伙背着跑路那也太容易引人注意了吧?就算狙击枪宝贵,在宝贵他也没有人命宝贵吧?愣怔可不想因为一支步枪把李云龙牺牲到这儿。那样他回去没办法向任来风交代!
“我有办法!”李云龙小伙子一脸的坚毅,“你嫌长,我把它拆开了带走。你放心,我能在半分钟之内把这枪拆成零件。你给我找块包袱皮就好。”
半分钟之内?这个时间似乎还算是能接受。愣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李云龙提出了警告:“那就半分钟,半分钟之内要是拆不成零件,你必须把枪仍到这里跟我走!”
“好!”听说能保住这支枪,李云龙兴奋的眼睛都亮了。用力擦了擦枪身,把眼睛凑到了瞄准镜后头,一边调整着焦距,一边通过镜片观察下面路上的行人。
也就是一两分钟之后,路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起来。不过,这些行人显然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这帮人全都骑着马、背着枪,和正规军队的区别就是他们身上没穿制式军装,穿的都是老百姓的衣服,有穿棉袄的、有穿裘皮大衣的,看起来更像是胡匪而不像是什么军队。
前头差不多有二十几名骑士开路,当中间有一人也骑着马,但他所处的位置却不一样。这人前后左右最少有十几个人都是以他为中心,甚至那些人都是在保护着他。这为其了一批大红马、头上戴了顶紫貂皮的帽子。随便一瞅就不是一般人物。
“这就是扎萨克!”愣怔朝路上戴紫貂皮帽子的家伙一指,李云龙的枪紧跟着就响了。枪声不大,只有“啪”的一声轻响。再看下面的公路上,那戴紫貂皮帽子的家伙身子摇了两摇、晃了两晃,一脑袋从马上摔了下去!
“呀,小王爷落马了!小王爷落马了!”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骑士们乱哄哄的往这边来。最早发现小王爷落马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把扎萨克扶起来,他就被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刚被拉起一半的扎萨克再次摔到了地下。
“小王爷,小王爷!混蛋,你们急什么急?挤住小王爷了你们知道吗?混蛋,让开,快给老子让开!”护卫头子在大喊,众护卫们这才知道,原来真是小王爷落马了!
下面乱七八糟的在忙着救护小王爷扎萨克,阁楼上的愣怔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云龙拆枪。就见李云龙两只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的上下飞舞,狙击步枪一样一样的变成了零件。枪管、枪机、枪托、枪身全分了家。几乎是一瞬间,好好的一支狙击步枪就变成了一对零件。
愣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怀表,好家伙,刚用了十三秒!这是什么速度?反正愣怔自己是从来也没有达到过这种速度。枪,被拆成了零件,往里面再放个枕头,用包袱皮一包一系,完全没有一点儿枪的痕迹了。
李云龙把装枪的包袱往身后一背,小伙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赶路的行人,完全和战场上的勇士一点儿便都不沾。愣怔看着他笑了笑,和那名侦查员一起,三个人顺楼梯跑到了一楼。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旗兵们发现小王爷扎萨克是中了子弹立刻就慌了神。一群人把扎萨克围起来,再看杜尔伯特小王爷已经脸色蜡黄的躺那儿光剩喘气了。扎萨克胸口上有个明显的血洞,有鲜血正在不断的往外涌。
“小王爷!小王爷!”护卫队长悲痛的大声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