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来风摆手制止了几名保镖继续飙，上一眼下一眼看看眼前这个人，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张？”

“报告总座，我就是张！”被任来风认出的张挺起了胸膛，只是说话的语气里头透出了委屈。

“你是侦查排长，上到飞机上干什么呢？哦，你想上飞行学校当飞行员？”任来风看看张，再看看旁边的飞机好像突然明白了。

“是！我想当飞行员！不过，我不想到飞行学校听日本人讲课。”张抬起头直视着任来风，说的话理直气壮。

咦？这家伙想当飞行员还不愿意听日人讲课？张是任来风率领部队进东北之后才加入的部队，听说他以前曾经在奉军里面当过兵。九一八，日本鬼子侵占了东北全境，东北军人对日军的仇恨是自骨子里的。

任来风能够理解张的感情，甚至可以说张的想法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想法。日本鬼子是侵犯我们国家的敌人，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坐到课堂上听一个鬼子给自己上课，恐怕很多战士都接受不了。

但日本飞行员有技术呀，人家会开飞机，我们不会。我们要学习的是他们的技术，而不是别的。只有学会了开飞机，咱们才能在蓝天上和鬼子一较长短，才能夺取我们失去的天空！

任来风要给张讲的就是这些道理，但是张的解释却让他大喜过望！原来，张竟然会开飞机！他以前在东北军里面就是飞行员，有过两百多个小时的飞行经验。

我们知道，东北军是有空军的，张少帅自己就会开飞机。在国内战争当中，空战是极少生的，就算是飞机助战的回数也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张竟然有两百个小时的飞行经验，那简直就是一个王牌飞行员的标准了！

这种高精尖的人才都能让他遇见，任来风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运气了。

“这飞机是日本的，你确定自己能把它开上天？”任来风做最后的询问。在问这话的时候，他是满怀希望张能给个肯定的答复的。

“我能！”张的回答果然没让任来风失望，只用了最简单的两个字他就解释了所有的问题。难怪他会上到飞机上，他是在研究日本人的飞机和他以前驾驶的飞机有什么不同，他能不能开！研究的结果就是他能！

“好！老肖，去把愣怔给我叫来。张，你现在就开着飞机到天上去转一圈，让我们看看你这两百个小时的飞行员技术到底怎么样！”

“是！”张再次立正敬礼，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时隔多年能再次驾驶飞机上天是一回事，能在任来风面前表现又是另一回事。张不傻，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交了大运了，只要今天能表现得好了，将来的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愣怔跑过来了。在路上他就听肖快手说了事情的原委，和任来风打过招呼之后，愣怔过去拍着张的肩膀不无艳羡，“好小子，隐藏得够深！娘的，这么长时候我就不知道你还当过飞行员！好好飞，让总座满意了有你的好处！”

“是！”张再次敬礼，招呼了几名战友过去帮忙。战士们不知道怎么伺候飞机，张就现场教他们，等我坐上去了，你们怎么样把舷梯搬开；我起飞和返航的时候，跑道上绝对不能有任何干扰物。

跑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张顺着舷梯爬上了飞机。他坐到驾驶舱里头朝下面敬了个军礼，关上了舱盖。

飞机启动了。螺旋桨嗡嗡的转动着，任来风部队的第一名飞行员即将飞向蓝天！任来风难掩心中的激动，举手敬了个军礼。身边的愣怔、喜子、肖快手等人紧跟着敬礼。

张在机舱里还了个军礼，拉动操纵杆，飞机开始向前移动。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在快要接近跑道尽头的时候突然腾空而起！飞起来了！任来风带头鼓掌，机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愣怔，你看这个张怎么样？”任来风问旁边的愣怔。

“是个好兵！头脑灵活、作战勇敢，他亲手杀死的鬼子过了十个。光我亲眼看见的就有两回。”愣怔知道任来风想知道什么，他回答的也正是任来风最关心的。经验少可以慢慢增长，技术方面也可以通过多飞来提高，但对鬼子的态度却是所有事情的先决条件。

张说他在东北军里面当过飞行员，可任来风没看见呀。今天能开着飞机上天，那就说明他确实有过当飞行员的经验；愣怔亲眼看见他杀过鬼子，任来风对他的政治倾向也就放了心了。

“我要是让他当飞行学校的席教官你看怎么样？”任来风只是知道这小子是侦查排长，名字叫张。对这个人的品行能力并不了解，这方面他还得问愣怔。

“飞行学校的席教官？总座，其实我也可以当这个席教官的。”愣怔有点羡慕张的好运气了。学校还没组建任来风就把席教官给了张，将来他的前程还会差得了吗？

“你？你会开飞机？”任来风翻眼皮看着愣怔。要说对别人他不了解吧，对愣怔他可是了解得最透彻的一个人，连愣怔家祖坟在哪儿，他们家往上查五代有没有人做过官、过财他都知道。就你这个连着五代赤贫泥腿子也会开飞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不会开，可我能教他们怎么恨鬼子呀！我可以给学员们将日本军队的残暴，让学员们在天上看见日本飞机就打……”

“好哇。那将来航校成立之后，你就去当个政治教官好了。”任来风一句话，愣怔咧了嘴。他本来就是凑趣开个玩笑，哪知道任来风竟然当了真了！政治教官，那是好干的？他这种文化程度的去当教官，别让学员们看了笑话。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张完成了次飞行，驾驶着他的战机顺利返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