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每一道伤都会提醒着他，他冠天爵的失败，她不要这样……

她没有办法想像冠天爵有多么痛苦。

可是……她却看到了。

他一声一声地承认着自己的失败，乞求她的原谅，将自己卑微进了尘埃，这样的冠天爵，一点也不适合他，她……

“清雅，不要……不要拒绝我……”冠天爵以为她故意找借口拒绝，将她紧搂入怀。

“放开……”雾裳狠狠地推开她。

当初，她身体大面积灼伤，就算最先进的人工植皮也没有办法完全恢复。

况且，她对人工植皮很排斥，总觉得做了植皮之后，这副皮肉就不是自己的。

可现在，她突然后悔了。

冠天爵退后一步，拖鞋将身后破碎的镜片踢开了几许，发出微弱的脆响，这一刻他突然间无措了，真的无措了。

雾裳虚弱一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突然间心如刀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冠天爵神色绝然沉痛，颤抖着自地上抓起一块镜片握在手中，狠狠的划破了自己的胸口，在上面留下了一条长到腰间的血口，顿时血如泉涌……

“你做什么……”雾裳大惊失色，冲上去阻止他，她根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

“我绝不认输，如果你因为这一身的残破，抗拒我，拒绝我，让我再也不能拥有你，那么我还你一身的残破。”冠天爵咬着牙，手中的镜片一刻也没有停，血瞬间染遍了他的全身。

“不要……”雾裳顾不得脚下的碎片扎得她剧痛难耐，血迹斑斑，扑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自残的行为。

因为失血冠天爵的面容苍白虚弱，唇边的笑却带着几分得意：“这样你还有理由拒绝我吗？”

“不要……不要……”血自她的手上流出来，那是他们两个人的血，镜片割破了他的手，同时也割破了她的手。

发现她受伤了，冠天爵手中的镜片颓然掉在地上，狠狠地将她禁锢在胸怀：“就让我的血来抚平你身心上的伤好吧！以后不要再拒绝我不要再拒绝了……我不能没有你，再也不能……”

“你真傻……”雾裳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他沉重的身体，冰冷的指尖轻抚着他脸，陡然间泪眼迷朦。

明明，他一身残破不下于她啊。

却还要还她一身残破。

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为什么她从前没有发现，冠天爵一切狂鸷霸道，偏执占有的行为，只是因为太傻呢？

果然，没有沉入黑暗，就永远不会懂他。

她沉入了黑暗，懂了他，所以爱他愈深，再也无法将他从心中割舍，甚至痛恨从前抗拒不甘的自己，痛恨曾经口口声声说恨他的自己，痛恨曾经不理解他，责怪他的自己，也痛恨那个以爱为名，不停伤害他的自己。

雾裳一边落泪，一边为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