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4人位的,冯梓珊没地方坐,她又尴尬又气恼。林立珵不愿与沈赫同坐,于是起身把位子让给她,让服务生另外拿了张椅子过来,坐到桌子的侧边。
冯梓珊没有坐下,笑着对沈赫说:“沈赫,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而且我看温凉也不希望与我们同桌。”
沈赫轻瞟她眼,随之看向温凉。温凉的脸庞的确如冯梓珊所言,布满寒霜并夹杂着抵触。
沈赫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盒和火机放到桌上。他这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他就要坐这儿。
冯梓珊了解沈赫脾气,也清楚沈赫不爱她。当初得知沈赫同意与她订婚时她大感意外,后来冯永荣告诉她才知道,原来是冯永荣拿整个冯氏作了交换。尽管他们是因利益结合,但她爱沈赫是真心的,她不想惹他不高兴。
冯梓珊敛住恼怒,坐下。
面对沈赫与冯梓珊,温凉实在没有胃口,喝了几口水之后就去了洗手间。
温凉站在台盆前,对着镜子暗暗做深呼吸,要把充斥着整个胸腔的郁闷之气都排遣出去。片刻,洗手间的门被人打开,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是不是没想到?”随着冯梓珊得意的笑音响起,她的身影进入镜子中。
温凉朝镜中的她冷冷睇眼,不发一言。
冯梓珊走到温凉边上,从手包里拿出粉盒,在另一面镜子里看她,“你现在是不是很气愤?”她笑弧加大,打开粉盒补妆,“怪只怪你太天真,吃过堑还不长智,仍旧以为一根绣花针就能撬动泰山。”
“那也改变不了你杀了人的事实。”温凉面容冰冷,眼神也没有温度和波澜。此时此刻,她连一丝轻蔑都不屑再给冯梓珊了。
冯梓珊停下手,侧转过身面向温凉,“你可别乱说话,我哪有杀人?”
她装出一脸无辜相,温凉仍冷脸相待,“那么周丽是怎么死的?”
“你没看新闻吗?她是欠了高利贷还不起,被人家砍死的。”
新闻温凉看了,但那都是捏造的。冯梓珊的事被曝出来之后她天天关注,凶手当时跟警方坦白了,说是周丽不断敲诈冯梓珊,冯梓珊就出钱让他去教训周丽,谁知他失手将周丽杀死了,冯梓珊便出主意让他嫁祸给她。
不过现在凶手翻供,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之前那些直指冯梓珊的证据也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所以冯梓珊才能脱罪,在这里跟她耀武扬威。
冯梓珊盯着一言不发的温凉,唇角冷笑的掀了掀,“听说你要回美国了。其实你早该走的,也不至于弄得现在这么狼狈难堪,自取其辱。”
温凉定定直视她得意的脸,寒冷的心反倒起了些许庆幸。
今后,她再也不用见到这些人丑恶的嘴脸了。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些许失望,但她还是相信天理尚存,善恶因果终有报,只是她未必能亲眼所见,可也无妨。
不屑再与她同处一室,温凉走到门口,拉开门,只听冯梓珊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在你走之前再告诉你个秘密,沈芸芸揭露你的那些证据都是我给的。”
温凉一讶,倏的顿住脚。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和沈赫的关系吗?”
温凉转身。
见被自己料中,温凉面容难掩惊讶和狐疑的,冯梓珊得意的勾勾唇,双手环到胸前,慢悠悠的朝她踱过来,“在日本。”她说:“还记得那天我钱包落你房间里吗?我走后不久发现又折返回去拿,在房门口听到了你和沈赫说的话。
冯梓珊顿下话,注视着温凉惊愕的脸,讥笑一声,“我当时也像你这样震惊,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于是就派人去查你们,谁知道令我更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不是他前妻文嘉佳,本来要调转方向继续查你,但时间来得及了,只好先让沈芸芸揭穿你再说。”
温凉才是做梦也没想到,冯梓珊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装作毫不知情,与她交好。她伪装的功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周丽和沈芸芸来对付她,最后还让周丽送了命。可谓阴险歹毒至极。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把所有人当枪使。冯梓珊,你真的让我很吃惊。”温凉已是彻底将冯梓珊鄙夷到骨子里。
冯梓珊却全然无所谓,还笑的更为得意,“是她们自己蠢,不能怪我。”
原本不想再与她说多说一句,可听见她如此无耻的话,温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晚上不会恶梦吗?良心不会过意不去吗?”
“良心?”冯梓珊似是听到个笑话,呵呵的笑起来,“你未婚夫有良心,然后他死了;你也有良心,结果被革职,还差点背上谋杀的罪名,现在要灰溜溜的回美国。你告诉我,良心有什么用?”
温凉突然觉得自己真可笑,怎么会和冯梓珊这样毫无品格的人谈良心,根本就是对牛谈琴。
她不再回应,离开了洗手间。
回到座位上,林立珵不在,问悠悠,说他也去上洗手间了。温凉拿起水杯喝水,一眼不瞧坐她对面的沈赫。
沈赫嘴里突然有些泛苦,他又点起一根烟。
这几天温凉喉咙有些不太舒服,闻见烟味,她掩嘴咳了几声,沈赫立即把烟往烟缸里一掐。
看温凉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他问:“着凉了?”
温凉充耳不闻,继续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