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所以灵堂就射在院子里。

上了香后，四人就告辞去了另一家。

说起来也是巧了，这家人也姓安，但是和红豆并不是亲戚。

被砸死的是这家的老太太，今年都八十了，平日里腿脚也不灵便，基本上就是躺在炕上。

那天房顶突然就她了，她就直接被盖在了下面。

等人把积雪和房梁清理干净的时候，就见老太太好好的躺在那里，那姿势和睡着了一样。

“估摸着就是睡着的时候被砸死的，这样也挺好，至少没有受什么罪。”

刚刚走进院子，红豆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红豆觉得有些囧。

虽然知道说这话的本意是在安慰人，可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

上完香，顾长平就打算带着他们回家。

他们和这两家的关系都不怎么用，又不需要他们帮着下葬，他们也不想留下来吃饭，自然是早早告辞最好。

谁知道还没走到大门口，迎面竟然碰到了安家的人。

看着领头的安有田和周氏，红豆一些恍惚的感觉。

之前是没注意，现在见到了她才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有很久没有见过安家的人了。

红豆并不想和安家的人打招呼，干脆站在一旁，打算等安家的人进来了，他们再出去。

安有田和周氏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可张兰芬走到红豆面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张兰芬上上下下的把红豆打量了好几遍，末了冷笑一声。

“你亲爹娘饭都要吃不上了，你还有闲钱买布做新衣服，看看这小脸胖乎乎的，还养的白里透红，就知道你日子过得好着呢！你吃吧，小心吃多了烂了心烂了肝。”

张兰芬突然没头没尾的发难，红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等看到张兰芬比以前还要蜡黄消瘦的脸以后，红豆明白了。

估摸着，是饿的了吧！

红豆微微一笑，“就是撑死，也比做个饿死鬼强得多。”

说罢，也不再理会张兰芬，拉着顾子安就往外走。

张兰芬盯着红豆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中无比的复杂。

要是，当初她对这个闺女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

一直到走远了，红豆这才放慢了脚步。

扭过头，对上顾子安关切的眼神，红豆笑笑道，“没事，她现在也就会说几句占占便宜罢了，我总不能把她的嘴也给堵上。”

顾子安闻言也笑了，这话说的倒是事实。

村子里，各家各户房顶和院子里的积雪还没有清理干净，这路上的雪就更加没人管了。

四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木屐，即便如此，一脚踩下去，木屐的鞋顶也被埋住了。

许一白一边走着一边感叹，“这么大的雪，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顾长平举目四望，看着那厚厚的白色，叹息道，“我倒是宁愿永远看不到。”

“谁不是呢！”

——

冬天的日子总是格外的难熬，因为除了在屋里待着，什么也做不了。

红豆每天除了研究吃以外，竟然只剩下堆雪人这件事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