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撩起袍摆去遮月儿的眼睛:“月儿,不看!”
“阿松叔叔,为什么不能看?”
月儿将他的袍摆扯开:“娘亲说,神医大人的刀法独一无二,果真如此,好厉害的刀法。”
离叔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柔和了些,看向月儿:“要练就起死回生之术,要人刀合一,你以为自己是一把刀子,便能无坚不摧。”
阿松似乎很不满离叔这么教月儿,眉头蹙成一团。
“神医此言差矣!水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既是起死回生,为何先要夺其性命?”
离叔手上的动作不停,刀下寒光闪过,眸子里迸出一抹冷意:“置死地而后生!”
清蒸湖蟹、香辣蟹、酱爆黄膳、水煮鱼片、白灼虾、茶叶虾,炸泥鳅……
吴大娘将两张桌子摆上来,拼接在一处,总算摆上了林林总总的各样菜式,不等举筷子,光闻着这香味儿,已经让人垂涎欲滴。
众人团团围在桌前,只有香桃舀了饭,拿筷子夹菜,却不塞自己嘴里,全搁进大海碗里。
“我去药房给唐公子送饭菜!”
“不用,我出关了!”
随着话音一落,衣袂飘飘的唐云哲,从后门进了堂屋。
他换了一身云水锦,一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模样,举手投足间藏着说不出的风韵。
明明外边艳阳高照,却让举着筷子的众人,感觉一轮皎月在屋子里升了起来。
春桃已经是看呆了!
讲真,夜染也有些石化。
自从殷天将唐云哲从泽城大牢带回百草药庄,他一向是一身布衣遮身,因为大娘和何叔成婚那次太招眼,被村里的大娘大婶们追着问有没有成亲。
他更是不修边幅了,尽量减少存在感,能躲起来就躲起来。
唐云哲这货到底是脑子里哪根弦不对?
一看就是将自己仔细收拾过,且睡过一觉补足了精神,更夸张的是,还穿上了一身云水锦出来招摇。
别人不识货,夜染养在百里家,却是知道的。
这种云水锦产自陶滇国,十分名贵,因为走动时,锦帛晃动,像缥缈云雾而得名。
就是皇亲国戚之家,也难拿出几匹来。
唐云哲本就长成一副妖孽的模样,再穿上这套云水锦,当真是陌上世无双,翩翩公子如玉,招摇得不像样子。
阿柏嘴角抽搐:“唐兄,你……”
“胤管事,那药只差一点要研制成了。”
唐云哲在阿柏身边落座,一脸惭愧:“研制不出那等神药,我愧对胤管事,愧对夫人,愧对药庄。”
他一脸痛色垂下头,仰头时,看一圈众人,目光落在离叔身上,然后眼睛一下直了。
“这位大哥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得见天颜,让小弟惊为天人。夫人,他是?”
阿柏嘴角更猛烈的抽搐!
夜染:“……”
唐云哲这是在讨好离叔,套近乎?
如果知道这货套近乎的方式是将自己收拾得像只花狐狸,满嘴胡言乱语,夜染真想拿链子将他锁在药房,别出来丢人现眼。
她尴尬得一阵头皮发麻,夹了一筷子黄鳝,狠狠塞嘴里。
唐云哲是谁?
不认识!
他跟药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