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薄总的命令?”
黑暗中,缩在沙发上的傅琰调整了身体的位置,那双比深夜还要漆黑的眸子倏然迸发出一道亮光。
他玩世不恭地笑着,调侃道,“你们老板这么有闲情逸致,通知手下人特别关照了她?”
“是啊,我们晚青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样的短信息。”季卿卿嗅到了一丝质疑,她举起手臂支在沙发靠垫上猛地撑起身体,语气坚定无比,“不是大老板谁有这个权利敢命令我们!
傅爷您还不知道呢,这个新来的据说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中午还和临时工抢饭碗,哎呦喂,结果自己笨手笨脚干不好事,连累了临时工们也被骂了一顿。
后来在公关部卖惨卖可怜,非逼得我给了她这个活儿。”
季卿卿添油加醋扭曲事实的一番说辞下来,还时不时瞅了南溪几眼。
只见南溪垂着头,怵在那儿一动不动,右耳自动接收了对方满嘴的谎话,也一声不吭,任由对方毫无节制的羞辱将她碾进泥土里。
可傅琰是什么人,从小在谎言堆里长大,骗人说谎的把戏实在看得太多,所以季卿卿刚开口说第一句话他就清楚到底是人是鬼。
他静静地听着,却一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这个被薄司爵“亲自关照”的小丑,所以南溪身体明显的颤抖并没有躲过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
男人直起身体前倾,双眸微微眯起,潭底的迷离深邃而幽深。他伸手从桌上拿起手机,大拇指飞快地敲击屏幕,啪啪啪打了几个字,最后按下发送。
做完这一切,傅琰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欢愉。
半个小时以后,808包厢多了好几尊“大佛”,都是傅先生生意场上的客人。
原本要看小丑跳芭蕾的公子哥们五分钟前都离了场,走之前在不忘在南溪的小丑衣领里塞了一沓钞票。南溪平静地道了谢,然后她想离开。
可又过了十几分钟,靠在沙发上的那位身份尊贵的男人,半点让她走的意思都没有。
商人模样的人依次进场,他们显然不喜欢小丑。季卿卿自如地游走在众多金主的身侧,羊经理也领着几位年轻漂亮的公主来助场。
迷乱的**和躁动的**渐渐渲染了整间包厢的气氛。南溪一个小丑跳着古典优雅高贵的舞蹈芭蕾,完全成了整间包厢里最尴尬的部分。
即使是如此,傅琰也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南溪不敢回望过去,她的心忐忑如雷击鼓,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几分钟,一道颀长的身姿出现在包厢门口,伴随着黑衣保镖的一声,“薄总来了。”
她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整个人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抽离干净。
“薄总,几千万的项目都见不到您大驾光临,傅某今天竟能请到您来看小丑表演,真是太荣幸了。”傅琰眯着眼睛,与其说是兴味不如说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