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抢劫犯拖着走了十几米,地上的砂石磨破了南溪的大衣,也磨破了她的肌肤,血和土混在一起,她却不知道什么叫疼。
“艹!放手!”
还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人,他已经盯着这个女人好久了,一个人转了好久不说,神色慌张,还一直很紧张手里的包。
这才找机会下手。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车站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要饭的乞丐,浑水摸鱼的小偷,更有明目张胆的抢劫犯。
大家都忙着赶路,谁会愿意引火上身呢?
这世态,本就人心凉薄。
银光一闪,抢劫犯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在南溪面前比划了两下。
本以为这样就会吓退女人,却不曾想不怕死的南溪反而抓的更死了。
死算什么?她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南夜寒,是再回到那个男人的魔爪中饱受折磨,思及此,南溪双眼猩红,从地上窜起来,提着一口气就要和抢劫犯拼命。
人群中有人报了警,管理车站治安的警察很快就赶到了。
不止有警察,薄司爵一行人也几乎是同时赶到现场。
男人一来就见那个身形消瘦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大汉争执,似乎是在抢什么东西,应该是钱!
寒冷的银光闪过,薄司爵的目光一滞,那人手里有刀!
“南溪,快松手。”
毫无形象的大喊,男人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正在隐隐颤抖,不祥的萌芽无需浇水也能肆意生长,心中的惶恐逐渐扩大。
薄司爵的声音吸引了抢劫犯的注意力。
看到薄司爵,抢劫犯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早就已经把一条腿迈进监狱的抢劫犯?
“妈的!都是因为你,臭女人,再不松手,我t就送你上西天。”
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匕首的银光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手起刀落之间,伴随着远处男人的呐喊声,以及警察惊慌的阻拦声。
南溪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让她误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安静的。
“南溪!”
男人这一声呐喊,饱含恐惧与急切,他奔向南溪的脚步没有一刻停歇,心底里的野兽正在悲鸣,告诉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消失了。
咣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更像是南溪的生命一样在一点点坠落。
怀中的女人很轻,像羽毛一样,风一吹可能就会消失。
“南溪,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薄司爵,你千万不能睡。”
心慌,前所未有的心慌。
更准确的说是恐惧,一想到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要离开,薄司爵的世界仿佛也会随之崩塌。
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把南溪环住,他不敢动,他害怕一动怀里的玻璃娃娃就碎了。
南溪的实现渐渐模糊不清。
她好想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可是好困啊,为什么这么累呢?
哥哥,她看到哥哥了。
在对她招手,站在曾经亲手为她种下的向日葵花海里。
“希望我的妹妹能够像这些向日葵花一样,扎根于泥土深处,永远向阳生长。”
对不起,哥哥,我的心早就被黑暗吞噬,不再阳光了。
“南溪,我命令你,不许睡!”
右耳传来男人的暴怒声,在南溪的心里,有一股对薄司爵最原始的恐惧,因此听到他的声音,南溪竟真的有几分清醒。
滚烫的鲜血像是堵不住的喷泉,尽管薄司爵尽力的想要让南溪的血不再流失,可那鲜红的液体还是会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红色,满眼都是红色。
小时候的南溪最喜欢红色,正如她的性格一样热情似火。
她也经常穿着一条红裙子出现在她面前,所以那时候的薄司爵也最讨厌红色,讨厌她总是动不动就出现。
现在他依旧讨厌,因为这抹艳丽的红即将要带走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