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悲,但以南溪对他的了解,薄司爵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南溪倏然放松下来,似乎是释然了什么。
“说吧,你想怎么样?姑姑的确可能是我一时失手推下去的,但是我眼睛看不见,当时情况很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当是我做的吧。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都无所谓。但是前提你要跟我说清楚,我哥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姑姑说我哥哥死了。”
即便南溪的眼睛看不见,但里面的情绪如同浩瀚的星辰大海,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久久没有听到薄司爵的声音,南溪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薄司爵?”
又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对方“恩”了一声,证明他还在。
男人想要抽烟,但是手插进口袋,却没有摸到打火机,想起了刚刚被白薇薇闹得掉在了她的病房。
“南夜寒还没找到,他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
薄司爵说谎的时候视线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可心里的愧疚感一点儿没有减少。
“真的?可为什么姑姑说...”
“你不信我?我有必要骗你吗?”
南溪的话被无情打断。薄司爵说话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很急,但这的确是释然想要听到的回答。
“没有,你没有必要骗我。”
南溪扯出一抹苍白的笑,还好,还好还没有找到。
正是这个笑容让薄司爵对南溪的愧疚减少了许多,想不到堂堂薄司爵竟然也有“得过且过”的一天。
叩叩叩...
护士来敲门。
“南溪患者,吃药时间到了,一会儿还有几个检查,今天你可不能再拒绝了,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药了。”
护士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药,每天吃药的环节是南溪最痛苦的时候。
药被放到时然手上,但她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护士无奈的叹气,每天都是这样。
“我劝你最好配合治疗,难道你想这副样子出现在南夜寒面前?就算有一天南夜寒找到了,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他。”
薄司爵充满磁性的声音格外的好听,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冰冻三尺的感觉。
哗啦,南溪的手一颤,各色的药丸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抱歉,可以麻烦你帮我捡起来了吗?”
骨肉如柴的双手在床单上胡乱的摸索,摸到的药都塞进了嘴里,摸不到的只好拜托护士。
咕咚咕咚,一口接着一口的温水就着药尽数被咽了下去,连护士都欣赏的看着时然,这是她有史以来最配合的一次。
接下来的治疗薄司爵全程陪同,时然一声不吭的配合着一声做完了各项检查,直到最后打针的时候因为太过无聊,她睡了过去。
猛然醒来,时然第一时间就是找薄司爵,可她的眼睛看不见,只能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薄司爵?”
南溪的声音很小,她觉得那个男人肯定走了。
“我在。”
短短两个字,却给了时然足够的安全感。心中一块重石落地,但转念一想,他不会一直陪着自己吧?
“呃...现在几点了?”时然僵硬的问道。
男人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黑色的石英表盘,指针正好指到数字九。
“九点。”
真是惜字如金,时然心中感慨。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一直陪了她将近一天的时间,应该不会吧...
女人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至少她现在的情绪还算稳定,于是薄司爵问出了困扰他多日的问题。
“既然你醒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回答我。
第一,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暮城港?”
“第二,温思淼又为什么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