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楚宸灏沉默了片刻,点了头,算是认同了项子濯的话。
她易了容貌,还聪明的把手背也涂抹黑了,可那晚他拂开过她的袖子探脉,她的手臂皙白如纸,与那张脸和手背截然不同。
“所以,她有可能是美女?”
“也有可能确实是丑女,易容只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项子濯无情地用言语扑灭宇文彦泽双眼里升起的亮光,“彦泽,你够了,除了酒色,你脑袋里还能装下什么?”
他说完,看到楚宸灏颇为认同的无奈眼神,两人同时摇头。
“我经营着皇城最大酒楼的生意,不惦着酒,岂不失职?至于美女,赏心悦目,能让人身心愉悦,怎么就不好了?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需要我牵挂的东西。”宇文彦泽顺着他的话反驳,一点都不以此为耻。
项子濯抚额,决定不跟他争论这事,多年老友,怎会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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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沐昕在掌柜的瞪视中负手进了药堂,直接在坐堂大夫的专属位置下坐了下来,提笔在纸上刷刷书写。
她毛笔字是现代时当书法练出来的,字迹工整娟秀,只是写不快,提了速度那只能用丑来形容,眼下赶时间,她一阵鬼画符。
终于,她搁下笔,将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朝掌柜递过去。
“抓药!”
掌柜朝坐堂大夫使了个眼色,虽然不清楚这毛头小子是不是真的懂医术,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若真懂,能有法子治棘手的肺病,偷师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大夫会意,立刻上前接过手,往那药方上看去,顿时傻眼,药方上什么药材都有,甚至有几味药明显不适合那病重女孩的也在其中。
“你……庸医!你根本不懂医术,这样下药方根本是害她!”
“你这个直接让她准备后事的庸医,还没资格评断我。而且谁告诉你药单上面的药是用来治她病的?我这样写是为了防止你偷师,独门绝技,概不外传!”她好笑地扫过掌柜和大夫,她早猜到他们的意图了,故意写成这样的。
她说着又拿出十两银子,在掌柜面前一晃:“麻烦快点给我抓药,如果不愿意,药方还我,刚才多给的五两银子也还回来,我到别处去。”
掌柜看了她半晌,最终伸手接了那十两银子,朝药堂伙计点头:“给他抓药。”
药抓好后,颜沐昕背着装满药草的包袱缓缓地跟在女人身后回了她的家。
女人家住城外的小村庄,嫁了姓冯的渔夫,上个月病死,留下她跟女儿冯小可相依为命,眼下女儿也病重,冯氏承受不起,才抱着女儿进城四处苦苦求医。
颜沐昕给冯小可施了针,从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而且又从混在一起的药草里辨出厚朴、枳实、大黄等药材,分成药包交给冯氏。
“每包药作一帖小火煎熬个把时辰,煎两次服用,我刚给她服了退烧的药,你等她醒过来让她喝下熬好的药就好,我过几天再出来看她,没来的话你继续给她喝这些药,如果烧热退得不明显,再给她吃这个。”颜沐昕解说着,同时也把小药瓶交到了冯氏手中。
“谢谢大夫。”冯氏接过药包,跪下朝她拼命磕头,很快被她一把拉了起来。
“先不忙着谢,我刚才也说了,救你女儿,你替我办事,这是场交易,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
颜沐昕见她毫不犹豫地应下,满意地点头:“过几天将军府要招下人,你想办法进去,如果可以,能混进连夫人的院子帮差最好,明白我的话吗?”
“将将将……将军府?恩公,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粗妇,将军府那地方怎么去得了?”
“如何去不了?你不是粗活细活都能干?”颜沐昕说着下巴朝未完全的刺绣抬了抬,布匹选用最差的,可绣工却很精美,又不是选美,有这种手艺还怕进不了将军府,“实话告诉你,我是将军府的人,我相信你能混进去,别让我失望,记住你是我的人。等你混进连夫人院子,我也不要你做啥,平日里替我盯着她就好,有事我会找你。”
冯氏想了半晌,不太自信地点头:“恩公,我会去试的。”
“好了,我不能待太久,要走了。”她说完,将包袱挎在肩背上,想了想,又将身上剩余的几两银子留了下来。
“恩公,我不能再要你的银子了……”
“拿着,我不会亏待我的人,给小可补补,把她养得白胖一点,以后帮我跑跑腿也好。”她不由分说将银子塞到冯氏手中,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忽听到冯氏在身后喊住了她。
“谢谢恩公,恩公,小可一定能好起来吗?”
“放心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小可会没事的。”颜沐昕咧嘴笑了笑,拎着包袱直接走人了。
回到皇城的颜沐昕已身无分银,可她难得出府一趟,要买的东西多,直接选择进了典当行,把皇后娘娘不知何时送她的手镯廉价地当掉了。
离开典当行,拿着银两喜滋滋要去街市的颜沐昕却因前头突然出现的马车队硬生生止住了步子,她看见一个熟人,非常熟的人!
马车窗帘掀起,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悄悄探出了脑袋,嘴角含着浅笑,很快又放下了帘子。
颜沐昕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很快笑容爬上了她黝黑的小脸蛋,只是那笑容里分明带了几丝不怀好意。
(颜三小姐看见谁呢?笑得这么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