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胆小,像在原地扎了根似的不敢上前。她只是将军府丫鬟,平日里小姐的马车都不敢同坐,只能跟着跑路,眼下还是五皇子的马车,她哪敢?
“小姐,敏儿不敢。”
“上来,回府先。”
“不不不……小姐,你别折敏儿的寿,敏儿跑回去就好。”敏儿慌忙摆手,她已经看到五皇子在小姐身后惊诧地瞪圆了眼。
颜沐昕抚额,指着车夫旁边的位子不容置疑地对敏儿道:“拿你没办法,坐这,车夫大哥,麻烦先往将军府一趟。”
楚宸珩傻眼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好歹他是皇子,她一个将军府的千金竟然敢这样指使他的车夫?就算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大皇嫂又如何?
颜沐昕瞥了眼傻愣中的楚宸珩,直接往马车里挤,一进马车,就换成她傻眼了,原来这马车上不止楚宸珩一个人,还坐着……病美男楚宸灏。
“嗨,好久不见。”她反应过来后朝他招手露齿一笑,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坐下,尽量远离他。
楚宸灏的脸色依旧苍白,果然是个病怏子,他不似楚宸珩那般热情,总给人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就好比现在,他绷着脸,表情根本捉摸不定。
楚宸珩终于回神,朝她瞪眼赶人:“未来大皇嫂,你要回将军府找别的马车……”
“别那么小气嘛,顺道送我一程?”
“不顺道,将军府在东城,我们要往西城。而且你不适合坐我们的马车,再过几天你要嫁给大皇兄,这节骨眼上要是被人说闲话,到时让大皇兄误会了你……”
她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摆脱了楚宸琰,可楚宸珩句句不离他,听着还真烦躁。
“停!完全不必有这种担心,就在刚才,你父皇取消了我跟你大皇兄的婚事,所以,麻烦五皇子以后别喊我未来大皇嫂,三天之后,你的大皇嫂是薛清荷。”
她的话带给楚宸灏和楚宸珩不小的震惊,而楚宸灏终于正眼看了她,可那眼神里却带了许多疑惑。
“你在逗本王?父皇怎么可能……”楚宸珩并不相信她的话,指婚哪能说退就退,而且在成亲前三天退?
“五皇子,我怎么敢在这事上开玩笑?我说话得罪了你父皇,他一怒之下就退了我跟太子的婚,然后,我连回将军府的马车都没有,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五皇子,你就让你的车夫先送我回府吧?”颜沐昕说着,掏出手绢作势要哭。
楚宸灏皱眉,开口要胁:“再装模作样就下去。”
她怏怏不快地收回绢子,正襟危坐:“不装,帮个忙呗,送一趟又不会少块肉。”
楚宸珩下不了决定,刚要询问楚宸灏,可转头看过去,他竟然已经闭目养神了。
罢了,二皇兄该是没意见了。
“先去一趟将军府。”
“是。”车夫跳上马车,马鞭一扬,赶动马车往前。
将颜沐昕和敏儿送回将军府,马车朝原本要去的目的地行进,马车里,楚宸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询问自始至终闭眼假寐的楚宸灏。
“二皇兄,你觉得刚才颜沐昕说的话是真的?”
“纸包不住火,是真是假很快就会知晓,不过,不管真假,都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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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沐昕回到昕月阁,眼前的情景让她心中怒火升腾。
左总管正带着府中众多丫鬟和数名大夫打扮的男人在搜她的主屋和书房,那些被她藏起的药没能幸免于难,全都没搜了出来。
“总管,这里也有药……”
“大夫,看看这些又是什么药,有没有少爷蛊毒的解药。”左总管催促着大夫检查药。
“你们在干什么?”她的声音森冷地在左总管身后响起,让他身体为之一僵,迟疑了片刻才转回身。
“三、三小姐……”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理由!”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逼问,眼神里冒火,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左总管已经死无数次了。
“是……是夫人……”
“哼!”她衣袖一扬而过,粉末飘落而下,左总管原本站得挺直的身体突然倒下,离他近的大夫和丫鬟也受到牵连,倒地的同时,都吐出了一口黑血,“要招惹我之前,先掂量掂量你们自己的分量!”
突然发生的事,让翻腾她屋子的丫鬟全都吓呆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眼神掠过谁,谁就颤抖得几乎站不稳。
“三小姐,不关我们的事,是夫人和左总管让我们这么做的。”
人群中有人扑通跪在地上,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去,见识了她的毒,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他们都不想去招惹她。
而在这时,有丫鬟跑进来,朝左总管示意:“总管,快让他们走啊!”
“三小姐,解药……”左总管跪着朝她爬过去,伸手祈求索要解药。
颜沐昕白了他一眼,脚一伸就把他踢到一边:“狗奴才,我忍你够久了,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你们,把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要是有一点差错,下场就跟他一样!”
丫鬟不敢耽搁,立刻将搜出来的东西往回摆放整齐,见颜沐昕靠在花雕椅上翘腿喝茶,冰冷的眼神掠过屋子,没再有其他意见,她们才抖着手脚,跪在墙角边缘,慢慢地爬出了屋子。
“把偏屋里的佩儿也带走。”既然她已经暴露,就没必要再留下佩儿。
“……”那些丫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她好端端怎么提起佩儿。
“你们的好伙伴佩儿半死不活躺在偏屋,把她弄走,回去后顺便告诉你们主子,不必猜测,佩儿确实是被我下了药,以后少往我这昕月阁塞人,塞一个弄废一个!”她语气很轻,边说边端起手边的热茶慢悠悠地拨弄着,可她这些话听在那些丫鬟耳里,却让她们全都颤抖不已。
她们想起霞儿和翠儿的遭遇,难道全都是三小姐做的手脚?
“听不懂人话?”
“不,三小姐,奴婢们马上把佩儿带走。”丫鬟被她一质问,再也不敢多留,飞也似的逃出了屋子……
(感谢宝贝仔、唐宋元明清和Vivian的打赏,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