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灏蹙了蹙眉,搁下手里的笔,看着站在自己桌前喘着大气的颜沐昕,不解地问:“何事?”
她又喘了两口气,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他桌面上,当着他的面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堆的瓷碎片。
楚宸灏从碎片中拿起大块的,瞧完之后脸色沉了下来,心中已经了然。
“你把皇祖母的佛手玉瓷打碎了。”
“不是我!”她义正言辞地否认,并将刚才玉兹宫里她跟楚凝曦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她对我甩鞭子,我当然要闪,然后佛手玉瓷就毁在她鞭子下了,与我无关,可她说太后对这玉瓷宝贝着,如果怪罪下来,我也难逃其咎,听说你这里有一个跟它一模一样的佛手玉瓷,不知道……”
她双手合十一脸请求地看着楚宸灏,只期待他能点个头。
“哎哟!”就在她万分期待之时,脑袋突然遭到了他扇柄的敲打,痛呼一声连连往后退。
“晨曦是第一次对你甩鞭子?明知道她的性子,你偏要跟她吵,她养尊处优惯了,只懂耍蛮横,哪能吵得赢你这张利嘴,你这不是逼她甩鞭子?她没说错,皇祖母要是怪罪下来,你也逃不掉!”
听着他的责骂声,她瞪眼,却不敢顶嘴,她还等他贡献佛手玉瓷呢。
“那个……我错了,我们现在是盟友,我还要帮你配解药呢,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受责罚吧?能不能贡献你的佛手玉瓷救个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继续双手合十朝他乞求。
“皇祖母不至于要你们小命……”
“可是楚凝曦说太后很宝贝玉瓷,是她女儿的遗物,太后生起气来,不会要我们命,但可能会让我们禁足一辈子!”
“看来你很清楚情况,要是禁足,正好,你就在闲云院好好配制解药。”
“才不要,你不知道解药的研制跟灵感有很大关系吗?禁了足哪还能想得出来,拜托拜托,帮个忙。”她一脸诚恳地请求他,只希望能打动他。
楚宸灏瞪着她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迈开步子从书桌前走了出来。
颜沐昕摸不准他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紧跟在他身后,他走一步,她亦跟上一步,就这样一路跟到了他的卧房。
楚宸灏走到里屋,从墙上挂着的那幅骏马图后摸到了机关,轻轻一转,那幅画后的墙往旁打开,出现了一个小暗阁。
他从暗阁里拿出了佛手玉瓷,看了它一会,而后把它交到了她手里。
“再把它摔碎,谁也救不了你。”
颜沐昕诚惶诚恐地接过来,她在玉慈宫只看到碎了一地的佛手玉瓷,眼下仔细一瞧,原来真的是形如佛手的玉瓷,做工精致,白玉无暇,看起来真漂亮。
她刚才注意到楚宸灏看它时的眼神,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也不曾在他这里看到的情绪,她想,这个佛手玉瓷对他应该也很重要吧,才会特地在房里给它设了机关暗阁收藏。
这让她有种夺人所爱的负罪感。
“谢谢,我会记得的。”她小心翼翼地抱着佛手玉瓷,第一次很正经地对他说话,而后转身就往外走。
楚凝曦还在宫里等着她,希望她能把太后拖住,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颜沐昕出了景云院再次遇上元信,元信看到她怀里抱着的佛手玉瓷显然被吓得不轻。
“王……王妃,你怎么把王爷的佛手玉瓷偷出来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快放回去。”
颜沐昕额前冒出数条黑线,元信竟然以为是她偷的?她要是偷了楚宸灏的宝贝还敢这么光明正大抱出来?
不过,这样抱着进宫确实太显眼了,得找个东西把它装起来。
“不是偷的,是我跟楚宸灏要来的,元总管,快,你帮我找个盒子把它装起来,我要赶快回到宫里。”
“啊?王爷给你的?这怎么可能……”元信明显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如果你不信,就去问楚宸灏好了,总之你现在快照我说的做,我急着要进宫,快。”她催促着,不过看到元信这个反应,她更加坚信佛手玉瓷对楚宸灏的重要性,这简直是在摧残她的良心。
元信仍然呈呆滞状,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
颜沐昕深吸口气,反而静下来了,试探地问:“元总管,这个佛手玉瓷对楚宸灏有什么意义?”
“它是王爷母妃的……”
“元信,王爷交待了,按王妃说的话去做,别多嘴。”就在元信要回答颜沐昕的话之时,元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并且传达了楚宸灏的命令。
颜沐昕吓了一大跳,而元信似乎习惯了他们这种鬼畜的行走方式,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只是了然地点头。
“王妃,小的这就给你找盒子。”
看着元信匆匆离开的背影,颜沐昕失望极了,刚才眼看就八卦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内幕,都怪元义。
她瞪了元义一眼,赶紧跟上元信的步伐。
当颜沐昕赶回玉慈宫时,太后并没有出现在大厅里,她顿时松了口气。
贺公公见她回来,立刻走上前:“灏王妃,你可回来了,太后已经诵完经,现在正和晨曦公主在小花园散步。咦,灏王妃,你抱着的这个玩意就是要送给太后的?偷偷告诉你,公主要跟太后告你的状呢,你送的东西也许正好能让太后消气,奴才赶紧带你过去找太后吧。”
贺公公说着就要往外走,仅凭他刚才替她引路而她向自己道了谢,他私心里是向着颜沐昕的,难得遇到位主子如此谦恭,他也不希望她受到晨曦公主的欺负。
“啊?”颜沐昕内心升起一股怒火,难道她真的被楚凝曦摆了一道,把她支回灏王府,自个儿却向太后告状把责任都推她身上?
“她告我状?”
“是啊,灏王妃,你看……”贺公公说着指了指大厅,“公主说那茶杯是你朝她摔的,不准奴才们踏进大厅一步,要保留证据一会好向太后告你的状,嘘,灏王妃,这话你可别说是奴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