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私人订制(2 / 2)

回到六零年代 邹粥粥 3733 字 2022-10-06

二类货也分了一二三等,基础价格二百左右,真力时和一堆不入流的低端小牌子在一起!还有,这时候的真力时中文译名叫增你智……

三类货常见的就是大罗马,梅花,莱浮,芝柏……价格更便宜,基础款一百八,最高端的也就三百来块!

宝玑更惨,居然直接排到第四类!一百多块就能买到不错的款。

智慧女神,雷达都在第五类……

除了瑞士产,其他国家进口的不管好坏全都在五六类里面。

“小黄花,买块镀金宝玑配你的套装,再买块镶钻芝柏夏天配连衣裙戴,百丽翡达江诗丹顿也不错,反正你有钱,一天一块换着戴!”叶青诚心建议。

现在买可是性价比最高时候,百丽翡达江诗丹顿因为太过奢华,国家还没正轨进口,但是归国华侨可以私带,海外代购啊!

黄蕊轻轻摇头,她说的都是不入流的小牌子……

普通小工人也就知道劳力士,恐怕没几人能明白这里的学问。不管定价如何,手表等级要符合身份,否则那就是招祸的行为!亏她还好意思带着镶钻劳力士四处招摇,徐友亮也不提醒……

顿时明白徐友亮对自己的苦心,黄蕊会心一笑,冲他点头道:“那就听你的,我还换梅花,下次我爸爸去首都开会让他给我捎一块。”

徐友亮冲黄蕊会意轻笑,两人又一次默契对视!

叶青憋气,真该建议他俩一人买一块真力时!

周梅心里五味瓶似得,上大学时候黄蕊手上就带着一块四类的雪格马进口表,全班级也就她戴着表,平时同学都找她问时间。

她一直牢记那时候黄蕊的动作……轻轻抬手看一眼,然后微笑着说出时间,那神情,就像公主一样……所以结婚时候,她咬牙买了块上海牌手表,当时还便宜,也不收工业券,售价才六十块钱,她存了好几个月才攒齐。

谁知戴上还没两天,黄蕊又买了块三类进口的梅花表,花了一百七十三块钱!

一样的学历,一样的工资收入,只是家庭负担不一样,她就可以过得这么轻松?还要再买?手表又不是衣服,许多人一辈子都没一块,她还要换?

周梅默不作声,扫了眼叶青,低头悄悄冷笑。这位更敢说,还一件衣服配一块?她哪来的底气?她比得上黄蕊的家庭么?厂子里一月工资才多少?就算正式工也就三四十元,比自己少一半呢!瞎凑什么热闹?要不是徐友亮,她知道什么是劳力士么?

“亮子!我这块破表也该换了,我买啥牌的?”曾少刚手上是块大罗马。

徐友亮嘲笑:“早就该换了!升团长那年就劝你换块新的……买块欧米伽吧!”

叶青忙插嘴:“对对,买欧米伽!小叔子,你买海马那款,亚克力水晶表镜,防反光军用制式表盘。超强夜光指针刻度,三百米潜水,高度抗震高度精准!飞行员航海家都测试过的哦!还有军用计时,军用帆布表带……最符合你铁血军人的气质!戴上它保准能让你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以后再去当个空军团长海军团长!”

曾少刚先是一喜,眼神期待万分!当听到最后一句时又撇嘴欲哭无泪……眼神纠结的望向徐友亮。

“亮子……”我还买不买啊?

徐友亮笑的双肩抖动:“买吧!就买她说的那款,最适合你!”

曾少刚两道粗眉纠结的就快拧到一起,这么好的手表,这么适合他军职的定位,可是,万一真被她说中……他娘的这是要面对多么崎岖坎坷的前程啊!

“小叔子,你不喜欢这款啊?我再给你介绍介绍别的?戴上保准你就……”

“别别别!小嫂子,就,就这一块!我我我喜欢,下月就买!”

徐友亮低头闷笑不已。

赵洪文心里感叹,手表是男人的面子,也代表身份,不同级别就要佩戴不同档次的手表,才不会被人轻视。

看看手上戴着的英纳格,进口四类,17钻半钢……当初刚上班时省吃俭用存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花了一百一十三块。一步步高升,从干事到科员到现在副科级,二十一级干部月工资六十七块五,手上还是这块!要是升上正科级就显得寒酸了,到时候跟人握手恐怕都不好意思……

几人正各怀心思时候,外面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

“徐大哥!曾大哥……”何淑敏哭着进来。

“小何!你怎么啦?”徐友亮焦急站起来。

“出什么事啦?”曾少刚也问。

何淑敏痛哭不止!

“你快说啊!出什么事啦?”周梅担心。

“是啊,你先别哭,快说啊?”黄蕊也关心。

何淑敏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徐大哥,我大弟弟……被人给打了!头都破了!”

“谁打的?”徐友亮皱眉。

“印刷厂厂长的儿子!”何淑敏痛声大喊。

徐友亮怒冲冲抬脚就要出去,叶青赶紧一把扯住他胳膊,高声道:“徐友亮!你先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真不让人省心!上午刚跟你说过女人的小心机,你怎么又冲动啊!

徐友亮看了眼叶青脸色,到底还是按耐住,盯着何淑敏问:“小何,你弟弟送医院没?”

“包扎过了。”何淑敏抽噎着说。

徐友亮松了一口气:“确定是厂长的儿子打的么?”

“就是他亲手打的,用铁棍打的!单位上工人都看见啦!”何淑敏又痛哭出声。

徐友亮蹭地又站起来:“打架斗殴钝器伤人,这是违反治安!有人证物证,我现在就去逮捕他!”

叶青大急,死死抱住他胳膊:“徐友亮!你先听她说说来龙去脉,万一是误会呢?”

徐友亮不耐烦:“叶青!不管如何误会,伤了人就是他不对!我有权逮捕他,先扣押起来再说!”

叶青就是不撒手,你个傻子!凭白无故招惹印刷厂的厂长干嘛?民不举官不纠,何淑敏家真的受了委屈也该去公安局报案,私下找你算怎么回事?

“小白花!你别哭哭啼啼的,你快说!无缘无故的你弟弟为什么挨打?”叶青大喊,死抓着徐友亮不放。

何淑敏抬头,愤恨地瞪着叶青:“原本该我大弟弟接班,厂长的儿子想让他小舅子顶替我爸的岗位,我弟弟去理论还挨了打!有这么欺负人的么?这算无缘无故么!”

叶青也凶巴巴瞪她:“那你找厂委告状啊?他敢打人你就去公安局报案!星期天也有人值班,你跑这里找徐友亮干什么?”

何淑敏愣住。

徐友亮似乎是刚刚醒过味,皱眉坐下来。

一屋子人都注视着何淑敏。

徐友亮寻思片刻道:“小何,你给我仔细说说,厂长的儿子和你家究竟怎么回事?以前这样的事发生过么?”

何淑敏怯怯点头:“大半年了,以前我大弟弟找他理论好多次,不是吵架就是挨打……”

叶青轻哼,眼神得意瞟向徐友亮,听到没?以前挨打都忍下来没吭声,现在拽着你去给她出气。回头你把人逮捕了人家又不告了,再被厂长反咬一口你滥用职权,看你怎么收场!

徐友亮领会意思,不好意思的冲她挤挤眼,叶青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小何,你再仔细说说,厂长为什么不给你父亲办手续?”徐友亮耐心询问。

“是啊,你说详细点!”黄蕊关切。

“究竟怎么回事?”赵洪文也问。

何淑敏开始絮絮叨叨说她家的委屈,听来听去无非就是厂长儿子仗势欺人,想给自己未来小舅子谋个铁饭碗。可是厂子里招工名额有限,就把脑筋动到老职工身上,想冒名顶替让自家小舅子接班,厂长以权谋私,死押着她爸的退休手续不给办。

听完何淑敏的话,一屋子人都皱起眉头。

谁让你说这些啊?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人家明着说就是要抢你家饭碗了?明着说抢来给自己小舅子?你爸退休手续押着不给办就是为这事?你们怎么把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去的?

再问,何淑敏也说不出什么了,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苦大仇深的诉说冤屈。

斟酌半天,徐友亮还是开口道:“老赵,人事科那边的小李……你和他熟么?”

赵洪文自然清楚,公安局能管打架斗殴,但是根本问题还是解决不了,你把人儿子逮捕了,人家还能给何淑敏她爹办退休接班?

“小李和我关系还行,但是工商科那边的老李……”赵洪文为难。

黄蕊道:“宣传部的陈副科长是工商科小王的爱人。”

“办公室的老乔和安监科小张不对付!”周梅马上反驳。

徐友亮又问:“纪检部老张和办公室孙秘书关系挺好的吧?”

“建设办老苗和政法委孟处是儿女亲家!”

“审计科小钱和统战部周干事前阵子刚吵了一架!”

“发改局的邹部长和轻工处的许科长挺熟的吧?”

“农机科的小曹和供销科的小王不说话!”

……

叶青直接翻白眼,险些晕死!这都哪跟哪?挨得上么?你们说绕口令呐?

曾少刚也听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一屋又是县委又是县政的……厂子不是都归你们管么?”

赵洪文无奈:“无缘无故的……我们也不能管到人家厂子内部人员安排上去啊!”

黄蕊皱眉:“是啊,毕竟不知道工厂那边的依据是什么,咱们也不好贸然出手施加压力,万一……”

就算何淑敏说的都是真的,知道真实原因根本没用!他们要听的就是表面文章,想知道的也是工厂拿什么做借口,也好对症下药。偏偏何淑敏什么都说不出来,你也不能随便帮她打听,万一让工厂误会县委在施压,那就更乱了。

周梅更是着急,现在关键时候,可不能横生事端,于是厉声道:“何淑敏!到底你家大人咋想的?是想惩戒凶手还是安排你弟弟上班?”

惩戒凶手你找徐友亮去,安排顶班我家小赵管不着!

何淑敏眼圈红红的,看看徐友亮,又看看赵洪文,左右为难不知道咋办,又要哭出来。

曾志刚突然拍桌子站起来:“这他妈叫什么事!你别哭别哭……你跟我说清楚,你弟弟顶班是不是工厂的政策?”

何淑敏含泪望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曾少刚又看向赵洪文:“你们地方上是这么规定的?”

赵洪文肯定的点点头:“县上的政策也是鼓励在职职工退休,子女顶班。”

徐友亮随即也点头默认,确实是这么回事。

“理所应当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先让她弟弟上班,再揍那龟儿子一顿出出气,不就这点事么?”曾少刚大咧咧道。

徐友亮无奈:“刚子……地方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赵洪文也赶紧说:“是啊!曾团长,这里不是部队,事情……很复杂!”

贸然出手,你知道得罪的是谁?

曾少刚不管不顾:“老子就不信!符合政策的事凭啥就不给办?”

何淑敏感激的泪水涟涟:“曾大哥……”

曾少刚从裤兜掏出帽子戴上,又从军装上衣口袋掏出肩章别上。

“别哭啦!带老子去会会那个厂长!”说完扯了何淑敏就出门。

“刚子!”

“曾团长!”

徐友亮赵洪文谁都没拦住,曾少刚拉着何淑敏已经大步远去!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默默摇头,都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干涉地方政务那是大忌!哪怕你是省长的儿子,这是要给自己惹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