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罗昭云轻叹一声,脸色平静下来,虽然对方是一位倾城佳人,自己是个小少年,冲击力很大,但毕竟他是灵魂穿越,什么画面没见过?
萧依依看着他的目光由赞赏转为平静,没有像许多成年士子那般,着迷贪性,控制不住自己意识和神态等,心中暗动,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女人就是这样,既希望你惊叹于她的美丽和才学,又不能完全沉迷、失去自我!
能懂她、不惜语言赞美她,却又可以洒脱自然,不受其影响,有自己的人格魅力。
“刚才的琴曲如何?”
“嗯,有些不同了。”罗昭云回答。
萧依依笑道:“当然了,经过我的修改,主曲有了变动,此外还会加入一些琵琶、编钟等伴奏,前面会有一曲伴奏。”
罗昭云点头道:“嗯,这样也好,曲词怎么样!”
“也改了,一会到楼里,我单独给你唱一遍!”萧依依轻笑一声,笑靥如花,美轮美奂。
“我只听到一半,现在要从头弹奏一遍吗?”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引你来这,看着池中莲花如何?”萧依依婀娜转身,留给他一个美好的侧影。
她的眸光注视着荷塘的景色,白莲篷放,之所以带他来此,看这一池荷花,其实是受他那一日的话所动。
当时,罗昭云赞她如一朵清新隽永、白皙俏美的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令她非常心动,回去之后,不止一次独自一人,站在荷塘边,看着莲花发呆。
罗昭云走上前,几乎与他并肩而立,望着碧荷红莲,风光雅致
倚栏下便是半池碧水,在水面荷叶茂盛,莲花未凋,一只只碗大的莲蓬沉甸甸地挂在茎上。
风一吹过,满塘清香,吹动着萧依依的霓裳裙角,轻轻摆动,清丽无双。
“知道吗,罗公子,当日你的一些话,至今我记忆犹新,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萧依依轻声说道。
“哦!”罗昭云愣了一下,心想她这几句,说的有些不清不楚,要表达什么?
听她语气,一辈子,这个词一旦用了,好像有些谈情的意思?
萧依依见他没有说话,仍继续说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每当念起这两句,不知为何,我都会莫名地激动,自从我从烟花场所这样的环境长大,时而自卑,哪怕我学了很多词赋、文采,琴棋书画,但世人看我,终究是一个花魁而已。”
她的话很轻,但是又很伤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
“许多达官贵人、士子名流围绕着我,但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欢乐,想要从我这了得到什么,与你相处那半日,是我这些年,难得放松的时候了。”
萧依依说完,清澈的眸光中,带着几许惆怅,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罗昭云回道:“那是我的肺腑之言,绝无虚假,所以萧姑娘……不必谦卑,世人的目光,你无法改变,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没有愧对身心,就行了,世上许多事,容不得自己辩解和评判,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往往也会迷失自我!”
萧依依转首盯着他,直到看得罗昭云有点恍惚的时候,才轻叹道:“真不知道,你只有十四岁,怎么会有如此透彻想法,比许多自命不凡的士子,都要说的有道理了。”
“这个,我,就是平时看得书多了,古怪想法也多,可能有些少年老成!”
“嗯,少年老成,倒是贴切了,呵呵——”萧依依掩口轻笑,风姿绰约。
罗昭云极力保持着淡定,但是看着佳人一颦一笑,还是觉得,赏心悦目,只可惜,自己年纪‘尚幼’,诸多事无定论,未来命运如何,全然不知,所以,暂时还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也只是把萧依依,当成一位谈得来的红颜知己了。
有这样的平常心,他此时才能淡然一些,否则,换做其它男子在这,只怕要神魂颠倒了。
“罗公子,依依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满足心愿?”
“哦,是何事,让姑娘如此挂怀?”
“那日听闻你张口成文,出淤泥而不染,令人惊叹,不知是早有文章,还是临时所想?”
罗昭云犹豫了一下,不便胡乱自夸,沾沾自喜,于是坦然道:“早有文章了。”
萧依依惊喜一声,眼波如狐般媚丽,拍手道:“太好了,原来罗公子早就写过颂莲的文章,是否愿写出了,让依依一观呢?”
罗昭云愣住了,想不到,被她误解成自己写的了。
不过,他要反驳,一时也不知说成谁好,而且这个时代有些名气的人,哪怕在地方的才学之士,相互传播,怕是在京城也有些名声了,如果罗昭云胡乱杜撰一个人出来,也有些麻烦。
而且,在他心中,也有些小得意,毕竟被此才女佳人垂青,要完全摘清,把自己划分出去,是个男人都很难做到。
“好吧,容我想想,可以写出来。”
“嘻嘻,太好了。”萧依依早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在石亭外的一个桌案上,她拉着罗昭云的手臂,径直走了过去。
罗昭云酝酿了一下,脑海里搜刮《爱莲说》的北宋散文,好在这一首,太过脍炙人口,在初中就背过了,大致有了个轮廓。
此时,提笔书写起来:“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萧依依在一旁研墨,一边密切关注,眸光闪烁,渐渐露出一种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