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棠见林品是这个态度,也就不废话了,跟着盛涛上了楼。
荣盛阁和大多数古董店差不多,二楼存放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盛涛走到一面博古架前站定,“我这里比不上明宝楼那么多珍品,顾三少不嫌弃的话随便挑一样吧。”
顾西棠看了看博古架里的瓷器,虽说比不上明宝楼,却也都是精品了。
林品觉得,既然盛涛非得这么做,那她也不能让顾西棠吃了亏。
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莲花碗的价格,指向架子里一只缠枝纹高足碗,“就它了。”
盛涛也干脆,将碗取出来,递给了顾西棠。
高足碗一触手,顾西棠立刻感觉到了细腻的釉质,确实是件好东西。
林品淡淡说:“那只莲花碗虽然是民窑,也是开门到代的康熙瓷,这只高足碗是嘉庆青花,价格都在十万左右。”
林品看向顾西棠:“你没亏。”
林品又看向盛涛:“你也没赚。”
盛涛笑了笑,没说话。
顾西棠也不想多说什么。
林品更是不愿意多留了,见两人都沉默,干脆对盛涛说:“你让顾西棠来,顾西棠来了,你说要回礼,礼也回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盛涛明知道林品处处向着顾西棠,这回也像以前那么生气了,反而笑吟吟的一摆手,“请便。”
林品和顾西棠下楼,店里的伙计立刻把高足碗包的严严实实,林品看都不看塞进顾西棠的背包里,拉着顾西棠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店里一个顾客样的女人也推门走了出去。
盛涛靠在茶台前,淡淡问:“放进去了?”
伙计点点头,有些惴惴不安的问:“……这样真的好吗?那东西可是……”
盛涛看了他一眼,阴冷的目光把人看的不敢说话了。
林品和顾西棠离开荣盛阁,愤愤不平的说:“以后你都别来了,盛涛和你八成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才不对付……也怪我,早知道他是个小心眼,就不该让你去……”
嘟嘟囔囔的,还是觉得顾西棠吃了亏。
不是钱,是脸!
顾西棠倒是没在意这些,而是意味深长的问:“你什么时候也送我块黄花梨木料当茶台?”
林品气的打了他手臂一下,“能不能不翻旧账!”
顾西棠本来对翻旧账没什么兴趣,只是管不住要逗林品的嘴,“我不喜欢茶台,我喜欢别的……黄花梨就算了,水沉香也不错。”
林品还想打他。
驿马道上人来人往的,顾西棠和林品挨得近,别人和他挨得也近。
正走着呢,顾西棠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股拉扯的力道。
周围都是人,顾西棠措手不及,挂在肩上的背包就这么被一个男人硬生生抢走。
“站住!”林品大惊。
光天化日,还有人敢抢包!
她想也不想就去追,顾西棠也没犹豫,跟着一起追。
道上的人实在不少,但林品对这里太熟了,紧追不放,终于把人追进一个巷子里。
林品和顾西棠跟着跑进去,转过巷里一个转角,就见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正中间,手里提着顾西棠的背包。
林品和顾西棠站住,谁也没动。
抢包的是个男人,面前却是个女人……
林品抬起下巴,冷声问:“你是谁?”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又是在驿马道上,抢包这种事本身就行不通,何况抢的还是顾西棠的包。
要说为财,她可不信!
女人不说话,把包直接扔了过来。
顾西棠一把接住,很怕摔坏了脆弱的瓷器。
林品沉下目色,“你什么意思?”
女人伸出另一只攥起的手,当着他们的面,慢慢的摊开。
白皙的掌心里,一枚五公分大小青铜印纽赫然出现。
林品和顾西棠一看这枚青铜印,神态不约而同都有了变化。
那枚青铜印并不是青色,而是整体呈现出了淡淡的蓝色——是刚出土的!
女人缓缓开口,声线偏冷:“这是从你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拿出来的。”
林品脸色剧变,“怎么可能……”
她和顾西棠从酒店出来,只在摊子上收了一只笔筒,在荣盛阁拿了高足碗,这枚青铜印是从哪来的?!
顾西棠沉了沉目色,冷静的问:“是在荣盛阁吗?”
女人点了点头,走过来,把印纽递给顾西棠,淡淡说:“东汉诸侯印绶,出土不足两年,在荣盛阁里被人塞进去的。”
林品瞬间怔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盛涛请他们上楼,顾西棠把背包留在楼下,就是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