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炼心之旅(十七)(1 / 1)

“喀——”

楚封猛地惊醒,还有些发懵,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楚封,你醒了没有,我给你请了医生过来”。

楚封含糊应了一声,下意识摸向下面,果然——

楚封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这种事,还真是,从他十三岁第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关键是,现在沙华就在外面,而他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还行动不便!

“噢,对了,我给你买了衣服,你要不先洗个澡?昨晚发烧,身上都是汗”。

楚封,“……”

为什么他之前没发现沙华这么善解人意?

休息了一晚,楚封的伤好了很多,扶着墙,单脚跳进了洗手间,第一时间将身上的衣服和浴巾扔进了洗衣机,按了启动键,毁尸灭迹!

洗了把澡换上正常的衣服,楚封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说沙华处理的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为让身体尽快恢复,建议可以打一下点滴,再给右脚脚腕打个石膏。

打过石膏后,楚封躺在床上打点滴,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走了,沙华这才发现楚封还没吃早饭,唔,应该说午饭了,她打包了点东西带回来,可现在楚封打着点滴——

沙华臭着脸拿出了自己的懒虫桌摆到楚封面前,给了他一把勺子,于是楚封开始了从四岁后告别勺子后,第一次用勺子吃饭的历程,沙华就在他旁边坐着,楚封吃到勺子舀不起来的菜时,她就用筷子夹到他勺子或碗中。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沙华收拾了出了房间,楚封躺下来闭上眼睛,昨晚烧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现在却全部想起来,比如说他以为自己将身体微凉的沙华搂在怀中,其实是沙华在用冷毛巾替他擦汗,比如他以为他在吮吸沙华口中香津,其实是沙华在喂他吃退烧药……

从小到大,他生病,他妈都没这样照顾过他。

昨天沙华开着他的车子带他回来时,他清楚的看到在他之前就停在那里的车子闪了两下,是沙华在锁车,也就是说沙华先他之前就到了那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苏朗生日晚宴还未结束时到了那里,却免不了要想,他曾经是跟她说过自己的“秘密基地”的。

三个大男人,他都打不过,她一个小姑娘提着一根棒球棒就敢过来救他,在那里,她任由他爬到车上也不扶他,应当是怕自己吐起来,两人会有危险,等回了家,她就没了忌讳。

他想着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沙华狼狈出现的模样,她一边吐一边给他揉药酒的模样,想着想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一个梦都没做,醒来时房间中一片晦暗,他坐了起来,按亮灯,发现手上的点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掉了,白皙的手背没有半点青影,想必沙华见他没醒,就给他拔了针,还替他按了一会,肯定又吐的不轻。

楚封不自觉笑了起来,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八点了,他这一觉倒是好睡。

“咚咚——”

楚封心中一暖,他不过开了个灯,沙华在外面就发现了,想必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这种被人时时刻刻关心着的感觉很好,他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我醒了,马上起来”。

楚封出了房间,先去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出来后就发现沙华歪在沙发上看书,一如三年前,他无论什么时候抬起头看向她,都会发现她安静的看着书,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安静,更是不属于曾经那个假小子沙华的安静,他之前见了也就见了,这时候却觉得心疼起来,不是他,不是小云,她不会是这般模样——

沙华将书折了个角,放到茶几上,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你先喝点水,我把饭菜热热”。

饭菜是从饭店叫的,这时候早就冷了,沙华用微波炉热了热放到桌上。

楚封见只有一副碗筷,问道,“你吃过了?”

“拜大少爷您所赐,我恐怕有几天不能吃东西了”。

沙华口气不太好,楚封抬头看了看她一夜之间仿佛就瘦了一圈的脸,没有接话,默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会你打个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吧,我也要回家了”。

楚封动作一顿,将口中的饭菜咽了下去,才慢慢道,“我不想回去,能不能在你这住几天?”

沙华一愣,“你的腿,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要回家好生休养,不放心再去医院看看”。

“这里你不常来吧?”

“昨晚是第一次,本来是准备上学在宿舍不方便时,偶尔过来住住”。

“借我住几天,给我请个阿姨”。

沙华气的笑了,“我凭什么要借你住几天?”

楚封笑了,“就凭我现在不想回家,就凭是你让我认清了我的家人是什么样子”。

“什么意思?”

楚封却不肯再说,沙华烦躁揉了揉额头,“楚封,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我不想姥爷、姥姥担心,才会带你来了这,你现在赖在这算什么?”

“腿好了我就走”。

“好,就算我让你住在这,你家里人能同意,你这是在放暑假,这么多天不回去,你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这你就不用费心了”。

沙华气的不想再跟他说话,看着他吃完,将剩下全部倒进垃圾桶,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沙华的手机响了,是程方力。

沙华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对楚封道,“程方力来接我了,我要走了,你爱留在这里就留在这,但我还是建议你回家”。

“明天别忘了给我请个阿姨”。

沙华噎了噎,拿起包提着垃圾走了,门关上的声响让楚封心中蓦地一空,小小的一居室突然显得格外空旷起来。

楚封静静坐了半晌,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空空的,不说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他不知道如果昨天晚上沙华不在,自己会怎么样,而他的家人却丝毫不知自己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险,连个问他怎么不回家的电话都没有。

不过,还是要怪他自己的吧,是他玩的太疯,夜不归宿已成习惯,家人不问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楚封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爬上了床,他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又发烧了,沙华又像昨天晚上般一边吐一边细心的照顾他,只他心里还是明白的,知道自己是做梦了,不由嗤笑自己真是缺爱缺的狠了,竟然宁愿发烧,也希望沙华能回来照顾他。

第二天,楚封是被太阳光照醒的,正不爽间,忽然见到他旁边的被子中钻起来了一个人,蹬蹬跑去拉上窗帘,又蹬蹬跑回来倒上床,扯着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楚封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了,惊喜叫了声沙华。

捂在被子里的沙华腾地翘了起来,劈头盖脸骂道,“一大早的叫什么叫!你个白痴睡觉不拉窗帘,害我一早就醒了!”

沙华骂了一通又倒了下去,楚封不敢再惹她,嘴角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沙华才黑着脸爬了起来,见楚封一脸诡异的笑,脸又黑了几分,“笑什么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睡觉不拉窗帘,不盖被子,还把空调打那么低,你烧的人事不知往那一趟,害我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你!”

楚封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被沙华骂的反倒越发高兴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沙华又炸了,“你还敢说,我不回来,你烧死在这里,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