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见到她的……尸体。

秦帝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申屠瑶光不可能死而复生。

可是，眼前这人一眉一眼分明就是记忆中，他的皇后——申屠瑶光。

秦帝目光幽深，如火似灼。

不。

不是她。

他的眼神落到那人的……喉结之上！

“你是谁？”秦帝盯着那人的眉眼，一字一顿的问。

细听之下，语气似乎隐忍着什么。

身穿一袭红衣墨发未束的男子，鲜艳如花的唇轻启，声线华贵凉薄，道：“……父皇。”

秦帝眸中风云变幻，“赢夜？”

……

龙栖殿中，有从未见过儿子容颜，将其错认成母的画面上演。

飞鸾宫里，清冷孤寂，申屠贵妃赶走所有的太监宫婢，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寂静得可怕。

她的皇上，她一生痴恋爱慕的男子，厌恶了她，日后再不会来，她要这锦衣玉食华美宫室奴仆成群——

又有何用？

申屠贵妃身上穿着一袭白衣，斜倚在琉璃榻上，纤纤玉手拎着白瓷瓶，仰头张开嘴巴，一股清冽浓郁的烈酒顿时倾泻而出，灌入她的口中。

酒水顺着衣襟滑落，弄湿一片……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申屠贵妃已然微醉，口中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帝王家，本无情……皇上，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曾爱过飞星……我知道，你心里面喜欢的人……是小姐。”

“你喜欢的女子，应该是小姐……我申屠飞星，费尽心机，最终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你的一句……”

“帝王家，本无情！”

话落。

申屠贵妃手中的白瓷酒瓶，扔出去，碎裂一地！

她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皇上，可惜小姐她已经死了……”

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幽幽似鬼魅，飘渺似幻：“是么？”

这声音，叫申屠贵妃一个激灵！

她美眸水雾妖娆，闪过一抹惊慌，口中质问道：“谁？是谁？”

她白色衣裳拖曳在地，光脚跑在宫殿里，雪白的足与黑曜石地面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幽凉沁骨。

起雾了。

明明宫门紧闭，却不知是从哪里起的雾。

周围四处都是浓烈的白色雾气，有一道烈火般红衣绝艳的身影，自重重浓雾中缓缓走出。

近了。

更近了。

申屠贵妃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她目眦欲裂，惊骇得无以复加，不用刻意细听都能够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小、小姐……！！”

“不要过来……”

申屠贵妃不断的摇着头，身体踉跄着往后退，哪怕光着的脚心踩到黑曜石地面上碎裂的白瓷酒瓶碎片，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仿佛眼前的“女子”，更让她感觉到……恐惧。

她嘴里“小姐”、“申屠瑶光”颠三倒四的喊着：“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是有意的……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跟你抢十一皇子的……”

退无可退。

申屠贵妃“噗通”一声跪下，哀声恳求：“小姐，您饶了我，飞星不知道您也喜欢十一皇子，飞星若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