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贵妃被拖下去。

冷宫，将是她的余生。

至于秦帝……

黑暗加身，一身寂寥。

红衣似火的男子——也就是赢夜，冷眼旁观着这一幕，那双流光潋滟的瞳眸中，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个男人负了他母后一生，就凭这一点，他都无法原谅他。

永远。

哪怕他也是受人蒙骗。

但，大错已然铸成，现在做出这般姿态，又何苦来哉？

秦帝转过身来，目光幽深，仿佛在透过赢夜的脸庞在看着他的母亲瑶光皇后，唤：“夜儿……”

“父皇这是何必。”赢夜语气冷然，反问道。

似讥似讽的口吻。

换作往昔，赢夜挑衅他身为秦国皇帝的威严，秦帝必然会动怒。

但是，此时此刻，尘封二十多年的真相在今夜被揭晓，无边的悔恨如灭顶之灾淹没了他，就连呼吸都困难。

秦帝已经无力去计较，赢夜的态度是恭敬，还是疏离。

就算赢夜此刻仇恨他，秦帝也觉得……理所当然。

是他识人不清。

恨他，应当的……

应当的。

“父皇，亏欠你母后良多。”秦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语气莫名的悲凉：“其实，处置申屠飞星，也是让朕自己心里的负罪感能够少一些。”

“……夜儿，你瞧，朕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赢夜鸦羽般的长睫微垂，抿了抿鲜艳如花的唇瓣，唇线透出一丝凉薄，没有说话。

风华站到赢夜身边。

默默地，握上他的手。

赢夜指尖微颤，怔了下，回握住她的。

秦帝眸光落到两人身上，眼里竟藏了丝欣慰之意，似喟似叹的说道：“朕，当年讨厌你母亲威逼利诱成为皇后，连带着也……不喜你。叶大小姐叶沉香西北十二郡献计失败，险些累及数万民众，所以朕一怒之下，便将她赐婚给了你，没想到……”

秦帝的话还未说完，被赢夜给打断，他声线华贵潋滟，说道：“此生，我唯一感谢父皇的事情就是——”

他轻轻转头，看向身旁的紫衣少女，“父皇下旨将沉香赐婚于我。”

「叮！目标人物赢夜，好感度+5，攻略完成度95！」

秦帝心下既是欣慰，又是怅然。

他羡慕眼前这对年轻男女的感情，悔恨自己再不曾有……

*

申屠贵妃突然被废，打入冷宫，令朝野上下震惊。

废太子赢戈听到这个消息，彼时正被囚禁在东宫，不得踏出一步。

碍着申屠贵妃在秦宫屹立不倒，废太子赢戈的消息还算灵通。

“什么？！”废太子拍案而起，“母妃被父皇废去份位，打入了冷宫？！”

“消息确认无误，就在……昨夜。”

“可知道是为什么？母妃开罪了父皇？不可能啊，父皇对母妃爱重，就算我此番如此惹怒父皇，父皇也只是废掉我的储君之位，不曾动过母妃分毫……”

“这……奴才不知。”

“就连母妃都被废去份位……”废太子赢戈失魂落魄的坐下，喃喃说道，“此次，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