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不是怀璧公主的风格，她伶牙俐齿的怼了回去。

怀瑾，“……”

亲妹妹。

怀瑾咳了声，“好了，过几日就是你的及笈礼，这事暂时搁置，你安心准备吧。”

“嗯。”少女面上不见得多高兴，只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皇兄，那我先出去了。”

姬瑜快要走到门口时，被怀瑾从身后唤住，“小鱼儿。”

“……”

“皇兄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少女没有回头，声音浅浅，“如果我杀了那位踏雪姑娘，也说是为了皇兄你好呢？”

*

公主及笈礼，举办得盛大华美，就连久离宫中的明秀帝和紫月皇后也送了珍贵的礼物回来。

繁华落尽，热闹散去，无尽寂寥。

姬瑜被灌了点酒，宴会结束时，已经是醉意微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毫无防备的展露出柔软又真实的一面。

“云七，你背我回去～”少女朝他伸出手，甜甜的一笑。

云七单膝跪地，少女趴上他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这晚的月亮很大很圆，高高的悬挂深蓝近墨的天上，黑衣的暗卫静静地背着他的公主在两道宫墙间走过，一步一步，似地老天荒。

远处的风，很静谧，很柔软，徐徐的吹过来，吹走暗香浮动的空气里一丝燥热。

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清冽甘醇的酒色，淡淡袅袅萦绕在云七鼻尖。

背上少女呼吸清浅的喷薄在他脖颈和耳后，良久，轻轻的开了口，叫出一个久违的称呼，“小七哥哥……”

云七微震，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出公主是主我是奴，不能如此称呼的话。

而是轻声回了句。

“公主，我在。”

“我今晚……好开心。”

“……”

“我及笈了。”姬瑜声音蓦然低下来，“……娘亲和哥哥要让我选婿。”

“哦。”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细听有一分的喑哑，“公主金枝玉叶，当配得世间最好的儿郎。”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是。”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饶是醉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话，姬瑜心下依旧一恸。

她张口嗷呜一声咬住他的脖颈，凶狠狠的，用力咬紧……

云七微微闭上眼睛。

不曾阻止，不曾喊疼，无声地纵容。

如果能让她开心一点的话……

良久。

姬瑜舌尖尝到一丝淡淡腥甜血气，她忙不迭地松开口，做错了事情一般，嗓音软软的道歉，“小七哥哥对不起……”

齿痕很深，泛着血丝。

她伸出指尖，轻轻地抚在齿痕上，“对不起……小七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滴泪，啪嗒一声滚落到他后颈！

滚烫，灼人！

一下子烫到他心里去。

云七心尖微颤，喉头滚了滚，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一向沉默寡言不会说话的他，只能笨拙的说出几个字。

“别哭，不疼。”

“可是我疼……”少女脸儿埋入他脖颈间，滚烫的泪默默从他的肌肤渗透进血管，一直流动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我不想嫁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