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用多虑了。”
过了一会，慕卿开口了，“我不是要开始相亲了吗？知道我打算结婚的事情，秦笙歌也不会对我动心的。”
冯碧瑶好似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嗯，这倒也是。我想她应该不会跟她母亲一样，想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慕卿眸光一暗，闪过一丝烦躁，淡淡应道，“她不会的。”
“好了，你也累了，吃了药好好休息，妈妈就不打扰你了。”冯碧瑶站起身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拉开房门时，冯碧瑶又回头过来看慕卿，微笑着问，“慕卿，南溪跟你说了她朋友的事情吧？”
“嗯，大嫂已经说过了。”
冯碧瑶：“儿子，你也不要有压力，这个不喜欢，我们就换下一个。”
“好，我知道了，妈。”
等冯碧瑶离开，慕卿再也忍不住疼痛地再次弯下了腰，再次用拳头用力顶着又开始痉挛的胃部。
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从那个莫名的心痛，连带着肠胃一起，在身体里翻腾。
不想被冯碧瑶知道，又劳师动众地叫来医生，慕卿这次没再让下人送药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用力吸了几口。
等尼古丁充满整个肺部，也贯穿到身体的细胞时，短暂的麻醉感终于舒缓了这份疼痛。
离开沙发，慕卿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已经那么深那么重的夜色，一连抽了两根。
相亲……
秦笙歌知道他开始相亲，她会有什么表情和反应呢……
这一刻，慕卿不知道自己是在期许，还是在不安……
————*————*————
看到身边的女孩第四次看向手表，楚南溪淡淡地移开视线。
其实慕卿还不算迟到，现在也才刚刚到约定的时间。
因为女人很着急见到慕卿，早早就给楚南溪打了电话，一起来到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大嫂。”女人倒是很熟络地称呼楚南溪，一副已经是慕家二少奶奶的样子，笑着问，“你看我这样可以吗？需不需要再去补个妆？”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爱慕已久的慕卿，就算是慕卿母亲亲自打来电话约见的，女孩也还是有几分紧张。
楚南溪是慕家的大少奶奶，和慕卿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女人相信楚南溪会给自己提出好的建议，让自己可以更加迎合慕卿的眼光。
“不用了，挺好的，”楚南溪微笑着，“很漂亮。”
当然很漂亮。隆高的鼻子，割开的眼角，垫长的下巴……很完美的微整形，应该花了一大笔钱，让女人原本还不错的五官，更更加立体完美。
在嫁进慕家之前，楚南溪所学的就是美容化妆。
如果楚父没有面临破产，楚南溪没有嫁给慕璟，也许此时，她已经成为业界知名的化妆师了。就算这三年，她一直深居简出，一直在慕家做全职太太，可她也还是在学习，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和专长。所以，这些别人轻易看不出来的细节，自然逃不过她敏锐又专业的视线。
女人发现不了楚南溪眸底闪过的一抹轻蔑，还沾沾自喜地说，“那就好！”
楚南溪对女人客套地笑了笑。
餐厅的氛围很好，安静优雅，适合相亲，浅浅地交谈。
另一边靠窗的座位上就坐着一对这样的男女。
显然，他们应该是刚刚开始见面或是接触，看对方的眼神还有些拘束，有些谨慎，也有些期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透着几许小心翼翼，生怕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由的，楚南溪想起了自己和慕璟相亲见面的场景。
那天，也是和今天一样，天微微阴沉着，好像随时都会下雨的样子。
不喜欢让别人等待的楚南溪，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来到餐厅。可听说一向准时的慕璟，那天却迟到了十几分钟。在等待的时候，楚南溪不禁在想。也许这个慕家大少爷并不看好这次相亲。
而当慕璟出现时，楚南溪正认真地看一本时尚杂志，研究当时正流行的妆容技巧，以致于到慕璟招手叫来服务生时，她才发现他已经来了。很英俊的男人，眸光深邃沉稳，比照片上的他更有魅力。
淡淡地微笑，淡淡地交谈。可能因为陌生，因为没有多少期待，因为知道自己即将走进的是什么样的婚姻，楚南溪一直那样淡然地看着慕璟。
当时聊些什么，楚南溪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漆黑，明亮，如曜石，也如星辰……
“哦，来了！”
过了一会，女人看到从门口迈进的那个高大修长的身躯，立刻坐直了，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慕卿看。
这可是南城最帅的机长啊！不，甚至可以说是全国最帅的机长了！她就要和慕卿相亲了，以后还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慕家的二少奶奶，真是太好了！会有无数女人羡慕、嫉妒自己，仰望自己，女人想想就觉得美妙！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慕卿很有礼貌地打招呼，然后在年轻女人和楚南溪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没关系，”女人连忙摆手，笑得甜美，“是我来早了，还把大嫂也拉了过来。”
大嫂？
慕卿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
不是说是大嫂的朋友吗？哪里有朋友之间这么称呼的？
再说了，她就那么自信可以叫楚南溪为大嫂吗？
愚蠢自大的女人！
“想喝点什么？”慕卿问了一句，然后回头招来服务生。
等服务生把喝点饮品端上来后，慕卿开始和女人聊天。
他说得很随意，乍一听，好像和女孩有不少共同话题一样。
可是，慢慢的，楚南溪听出了慕卿语气里的嘲讽和冷笑。
楚南溪也不说话，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安静地喝茶。只有那个女人还懵懂不知地对慕卿痴痴地笑。
过了一会，就像之前跟冯碧瑶约定好的，等女子递来眼神时，楚南溪放下茶杯，对慕卿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慕卿笑了笑，说，“好的，大嫂慢走。”
等楚南溪离开后，慕卿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女孩的鼻子，开口道，“你的鼻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