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茹犹豫片刻,压低嗓音,“他一直都喜欢顾宁,只是——”
未尽之语,女人们都明白。
这话,也让廖胜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下去。
半晌,她听见自己声音飘忽地说,“妈,我知道了。”
向来固执坚持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廖胜男,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下子像是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她喜欢周文宴,是从小时候便有了爱慕之心。
她怕周文宴不喜欢她,她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她以兄弟,以女汉子的身份待在周文宴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为他排忧解难。
可是,这一切从她说喜欢周文宴开始,就变了。
她为了周文宴和父母断绝关系,为了周文宴众叛亲离,才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他。
但是,廖胜男没想到的是,她憧憬了十多年的结婚当日,她会和周文宴缠绵暧昧,但是——
结果却是可笑的。
周文宴连家都没回,新婚当天,她这个新娘子独守空房。
想到这里,廖胜男的怒意达到了顶点,她唰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因为起来得太急,一下子撞到了茶几,连带着茶几上面摆放着的搪瓷盘里面装着的茶杯也被带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那套杯子,几乎是姚慧茹最喜欢的一套了。
姚慧茹看着廖胜男这副样子,有些生气,“一天到晚急吼吼的,难怪你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
廖胜男够委屈了,还被婆婆指责,她是个烈脾气,不服管教,当即顶了一句,“妈,是我管不住吗是周文宴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一落,姚慧茹也愣了。
在她还未回神的时候,廖胜男已经离开了。
姚慧茹气急败坏地拍桌子,“反天了,真是反天了!”
她气得眉心疼,揉了揉眉心后,这才想起来周文宴,越发气急,“文宴也是的,结婚当天不回家,做什么去了”
另外一边。
初二的大早上,顾宁穿着新棉衣,素面朝天地提着东西,去了隔壁廖家。
他们还没给廖家拜年。
昨儿的一早他们在安家,下午他们这边没有拜年的风俗,一般正经重要的亲戚,都是早上去拜年的。
顾宁他们一家人是晚辈,所以需要给廖老爷子这个长辈拜年。
拜年礼是早都准备好的,两瓶子好酒,两罐子麦乳精,两斤白糖。
还有一盒上海食品厂出的牛奶饼干,圆圆的铁盒子上,印着一个美人图像,煞是好看。
顾宁他们提着的这四样礼,是极为贵重的那种拜年礼。
不说麦乳精多难买了,就拿那两瓶子好酒来说,顾宁他们一家人可弄不到这种特供票,这特供票是安老爷子提前准备的。
在安老看来,舅家为大。
廖家是门正经的亲戚,又多年没有来往,这还不好好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