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像是被顾宁抓包了一样,脸红的跑开了。
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
宁阿梅蹙眉,跟顾宁解释,“我家二妹,因为我出那件事后,就不爱和外人打交道了,有些内向。”
那件事,几乎是改变了她们整个家庭。
顾宁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明白,也不会往心里面去。
小院内收拾得很干净,甚至,还种了一块青菜,小白菜水灵灵的,萝卜也很粗壮,架子上挂着的黄瓜也是脆生生的。
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这一块已经种了五六种蔬菜,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多会,一位满头白发皱纹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眉心蹙起,有着很长的三道川字纹,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围裙,手里还捏着一个未糊完的火柴盒。
“阿梅,你怎么跑出去了?”
带着几分责怪和担忧。
自家大闺女自从出了那事以后,当妈的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责,没有照顾好闺女。
“阿妈,李三儿要受到处罚了。”
这话,宁阿梅几乎是含泪说出来的,咬着的牙,带着几分痛恨。
“什么?”
宁寡妇一惊,“你是说?”
宁阿梅点了点头,朝着对方介绍,“这位是我的恩人,就是她为朋友请了律师,阿妈,那个律师也会帮我的。”
她等了三年啊。
终于等到了这天。
旁边的宁寡妇听到这,也要去给顾宁下跪,顾宁有些头疼地地捏了捏眉心,这家人动不动下跪的习惯,她是真接受不了啊。
顾宁忙扶着对方,“婶,您不用这样。”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朋友出事,我才请的律师,帮阿梅,只是顺带的。”
她强调了顺带两个字。
对于她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宁阿梅她们来说,这却是一家人的希望。
宁寡妇没能跪下去,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大闺女。
哪怕是大闺女对外装疯的那些年,她还是家里的半根顶梁柱。
“阿妈,你不用这样。”宁阿梅扶着对方,“我这位恩人有一批货需要仓库,那边胡银兰出尔反尔,导致恩人的货没地方放,我想让恩人把货放在我们家。”
“阿妈,你带着恩人去看下房间,我要去派出所作证,我要去找律师,我要让李三儿把牢底坐穿。”
宁寡妇点了点头,“你快去,恩人——”叫什么?
顾宁扶额,“不用问我叫恩人,就问我喊顾宁就行了。”
“婶,麻烦你带我去房间看下。”她这边还有货物,没地方放呢。
宁寡妇忙点头,让宁阿梅去派出所,又安排了宁二妹去烧水,家里哪里来的茶叶呢,无非是井水烧开后的白开水。
带着几天清甜,她让顾宁别嫌弃。
顾宁怎么会嫌弃呢。
端着搪瓷缸,当着对方的面,喝了一大口,宁寡妇这才笑了,人穷志短就是这样,家里来了客人,生怕怠慢了对方。
这才带着顾宁去看房间。
这间小院子从外面看不起眼,但是里面却有东西南北四间房,她们就住了两间房,宁寡妇和小闺女一间房。
而宁阿梅和宁二妹一间房。
剩下的两间房,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宁寡妇推开门,朝着顾宁解释道,“这两间房是最好的,我们之前是租出去的,后面我们家阿梅出了事后,成了半个女疯子,巷子内流言蜚语也多,住在这里的租客嫌晦气,就搬走了。”
后面也不是没有人图便宜,来租房的,但是每次都会被各种捣乱没成。
这两间房,一放也就是三年。
顾宁看到那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之前就没想过租出去?”
日子都过这么艰难了,她不是很明白。
宁寡妇眼眶红了下,她摇头,说出了真正的理由,“我家阿梅,不想见外面的陌生人,尤其是让陌生男人住进来。”
既然阿梅不愿意,那就空着吧,这样也好,穷就穷点,大不了少吃一点,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这年头租房子的,哪家没能有个男人呢。
一来二去,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租户,还不如就这样放着。
起码,阿梅心里舒服。
顾宁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笑了下,“以后不会了。”
“婶,这两间房我看了,采光都很好,能照太阳,屋内也干燥,以后这两间房,就当成我们货行的仓库吧,您看怎么样?”
只是放货的话,并不会有外人进来。
而且,她走了以后,那边的老板是吴秀灵,也是女同志。
宁阿梅心里的创伤也不会那么大。
宁寡妇惊喜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儿地搓着手,忍不住道,“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种房子,光堆货物的话,我怕你不划算。”
确实不划算。
“这样,这样两间房合在一起——”她急的团团转,“一个月你给五块钱就好了。”
“不不不,四块钱也行。”
这已经比市场价低了不少了,这种房间,光一间房一个月单独租出去,都要五块了。
更别说这两间了。
顾宁不想白白占人家便宜,尤其是宁寡妇这一家人,都是老实憨厚的人,更不能欺负人家了。
她摇头,“按照市场价格,两间房一个月十块钱,另外给两块钱的看货费。”
“平日需要你们进来,帮忙看下有没有老鼠什么的。”
这就是十二块了。
这十二块,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节省点,够一家人的吃喝了。
宁寡妇一下子顿住了,她眼眶有些红,虽然很想收下,但是她还是摇头,“不行,这主我做不了,等阿梅回来了,看阿梅同意不同意?”
她不能占对方的便宜。
巧合的是,顾宁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