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笑了笑,那异瞳眸间,满是温馨。“从花都一别,还真是有好些日子了啊。没想到还在京城碰着了你。”
蓝晨听罢,也是不自觉地露出真诚笑意,心底某些不安之处,好似也跟随着填满了些。
好说歹说,自个也是邓老的亲传弟子,要想欺负到其头上,不也得先看看邓老颜面再说,同时他也是由衷感谢邓老这位师父,看似挥一挥衣袖,啥也不管,但从他手上传授的‘迷踪步’,可是起了极大作用的。
更别说他那恐怖奇能了,从其手中复制而来后,一直没有个机会使用出来,亦或者说事态并未发展到性命攸关之际,能不用便不用罢。
“怎地?来京城作甚啊?你个臭小子。”邓老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其脑袋。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徒弟我啊,可是被圣上召见了啊!这不刚把圣旨递给八方殿了吗。”
邓老猛地双眼一亮,但又瞬息皱起了双眉“皇帝那老头啊不,是咱们万古长寿的圣上啊,他找你何事?”
说罢,邓老更是警惕地瞄了几眼周遭,这人都在京城了,那嘴儿也得放干净点。
“许州求雨啊,白知县将这事写成奏章,呈现至京,我这一路走来,至少缺水的问题是解决了,至于粮食嘛,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求雨!”那异瞳微微颤,邓老就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亢奋不已着“你是说,那个求雨偏方,是你想出来的!?”
“正是在下,咋地?老小子,是不是当我师父,感觉特有面子!不打算再传授我些什么吗?比如什么上古神剑啊,至上心决啊,”
“去去去,你师父我做得多了惊天动地之事,就一个求雨?唉”徐徐口气叹出,邓老也不甘道“虽说我对苍生百姓没半点儿兴趣,但看他们这般受累受难,着实有些我那些功勋,无非就是打打杀杀,可你不同,为师穷极一生都只在杀戮,可你却是拯救,救了天下苍生啊!”
“青出于蓝,青出于蓝!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邓老心情也真是大好,由衷地为蓝晨而感到喜悦着,他也感觉得出,一阵子不见了,其境界也更是有所长进,其速度之快,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
无奈,蓝晨并未领情,大翻着白眼,不耐烦道“呸!你个糟老头子,怀得很,我信你个鬼,甭说这些没用的。呐!”
抬手,甩出,两指一贴,摩摩擦擦,前后来回间尽是贪婪的讨钱手势“来些实际的。”
“哎?这是拜师后没被家法处置了吧,皮痒咱就来切磋下?”
“打住打住,你这属于为老不尊了哈,你想想,拜师到现在,你也就给了我本迷踪步,然后啥也不管,直接不管,我能有这般造诣,还不是凭我自身。”
“这不是师父领进门,修为靠个人吗?”
“那你倒是领啊。”
“哎!下次下次,这回来京城,我也就带了个行囊罢。说到这,正好,咱找处清静地,我看看你迷踪步练得如何。”
说罢,邓老便不管不顾地拽过蓝晨,朝角落走去。
此时此刻,他颇有一种学了门琴棋书画后,过年过节时非得给三大姑六大妈露一手的窘迫感。
这份窘迫感,也随着迷踪步的展开而渐渐消弭了。
邓老止不住投去赞赏神情,嘴里不断念叨着好字。
待其施展完后,还咕噜着什么蓝晨练得比他好,短短时日掌握到如此之境,真乃天才也。
末了更是一番指点,讲出了其中不足,还有改良之地,这也确实令蓝晨受益匪浅,同时还再三保证到,下次备齐必会倾囊相授。
“哼。那不知邓老师父您,此次来京所为何事呢?”
“应旧友邀约,上京一趟,我也才刚到罢,你是住哪个客栈?”
“同福客栈”蓝晨有些害羞道。
但显然,邓老并未知晓这份尴尬从何而来,也只是接着道“行吧,临近应考,都没个客栈住了,我也只能暂住在他府邸上了,话说你小子,来都来了,不去应考下?”
“这玩意是能试便试的?”
“年少轻狂啊,你有这武艺,不好好秀一番?”
“树大招风啊,师父,这日后出了名,怕不是得被皇帝老圣上大人给使唤使唤去的?”
“没事,我保你,他怎地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不会给你苦差事的。”邓老耐心劝说着,可也就是这份耐心,让蓝晨意识到了什么。
“等下?那在擂台上,我是以什么自我介绍去扬名立万的?”
“吾亲传弟子啊!这不是废话吗!”
“没想到邓老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淡泊明志的隐士高人呢,对那点儿名利竟也这般在乎了?”蓝晨揶揄着,上下扫视的眼神更是透露出股淡淡讥讽来,好似终于逮到邓老吃瘪之时那般。
谁曾想,迎其来的却是一个大拳头,重重拍在了其脑门上!
“痛痛痛师父!你这是作甚!”
“你个臭小子,为师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咱可以不要一官半职,也不要俸禄爵位,但这名可是忒好了,游天下之便,行万事之捷。这求雨英雄者也,乃邓老之徒,啧啧,我脸上也忒有光了吧,哈哈哈!”
“师父,这就过分了。”蓝晨翻着白眼道。
没曾想,在知晓皇上因求雨之事而召见自己后,邓老也动了歪心思,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让蓝晨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哈哈大笑后,邓老也才收敛了起,久违地摆出副此番年龄方有的稳重老练“你懂甚。小子,我问你,为什么你能求得雨来?”
“啊这”
“普天之大,多的是冰系、风系、乃至火系奇能者,可为何愣是没有一人能将这一切给整合起来,从而求雨?皇上那人,好大喜功总之便是,他必广天下而告知,不止大乾王朝,连外邦,甚至连异族都得收到消息。蓝晨,我便也问你,凭什么是你?”
字字诛心,宛若重锤般砸在心扉上。
直到这时,蓝晨也才明白,为何一路北上间,其心境隐隐感到股压抑,有什么挤压着,不吐不快般。
这下他也明了,是啊,正是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树大招风。
可他忘了,这也由不得他,于此坐以待毙,还不如借由个机会,向世人宣扬自己是邓老的亲传弟子,这一切就好像都说得通了。
这可是邓老的亲传弟子啊,也难怪会想出如此之方法来求雨了!
蓝晨木楞地点了下头,在明白邓老的用心良苦后,也情不自禁地投去感激目光。
“明白了?”
“明白了,还是师父想得长远,受教受教。”
“嘿。”邓老笑了笑,将严肃给冲散了些后,更是嘚瑟道“可别忘了,届时能多吹捧就多吹捧,反正最好把我给夸上了天,这样一来走遍大陆,去哪蹭哪啊我。”
蓝晨翻了个白眼,禁不住吐槽道“我感觉你刚才是在忽悠我,这才你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