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源，故其流不穷。”

“木有根，故其生不穷。”

“位在十人之上者，必处十人之下，位在百人之上者，必处百人之下，位在天下之上者，必处天下之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能说出这些话的人，怎可能被财色所左右？”

“对了无尘，你刚刚做了一件错事，怕是要受罚咯。”男子笑道。

无尘跪在地上，浑浊的眼底浮现恐惧，“公，公子……我做了什么错事？”

“你刚刚是否喊他江施主？”男子问道。

无尘神色一凝，大气不敢出。

男子收起折扇，叹道：“希望他不要多想吧……”

不多时，破庙外响起了无尘歇斯里地的惨叫声。

……

寂静的官道上，曹立终于忍不住开口：“小道爷，我总觉得那老秃驴有问题。”

“嗯！我也那么觉得。”小鱼点头附和。

江无疾望了破庙方向一眼，说道：“那老秃驴肯定是有问题，但现在我更担心是那破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小道爷何出此言？”曹立问道。

江无疾吐了口气，沉声道：“刚刚那老秃驴在最后，喊我江施主。”

“这……这有什么不对吗？”曹立挠了挠头，感觉越说越迷糊。

不过一旁的江知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是怎么知道哥哥姓江的？”

“嘶！——”曹立倒抽了冷气。

江无疾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还记得我们在平云山峡谷遇到的无皮猫群么？”

“当然记得，那无皮猫杀都杀不完，当时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曹立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江无疾点头道：“无皮猫是造畜者弄出来的，当时我们遇上的无皮猫数量根本无法计算，可乐城大乱当晚我杀的那个造畜者，并没有弄出那么多无皮猫来。”

“小道爷，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那晚在峡谷的造畜者不止一个。”

曹立皱着眉头说道：“这……就算是这样，那又能证明什么呢？”

江无疾望向黯淡的残月，苦笑道：“那么多的造畜者埋伏我们，无慧、慕容岳，天道观都卷在其中，奉天司隐藏了我的身份，可现在无尘又知我姓名……”

想到之前在沾江城那个来历不明的林小玉，江无疾感觉这会一个头两个大。

“或许乐平大疫…我们看到的也只是表象而已……算了，头疼，不想了。”

看出江无疾心烦，曹立咧嘴说道：“小道爷，等到了百越城，咱们去一趟勾栏怎么样？”

江无疾瞄了小鱼一眼，声音洪亮：“我江无疾从不去烟花之地！”

江知鱼：“嗯？那哥哥之前是怎么看到邱大人被火焚身的？”

哥哥人设不能崩，于是江无疾当做没听到。

这时，曹立叹道：“早听闻百越勾栏别有千秋，小道爷你不去真是可惜了，到时候我肯定是要去的。”

曹立这家伙，就不能别当着小鱼的面说？

江无疾刮了曹立一眼，暗暗决定等到了百越城后去放松放……去见识一下。

这一路过来又是瘟疫又是邪祟的，打打杀杀明争暗斗没个安稳，做人还是得要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就是不知道要是真去翻云覆雨的话，另一边的自己会怎么样……想到这件事，江无疾就感觉蛋疼。

这时，江知鱼轻轻拽了拽江无疾的衣角，眼眶里有些雾气。

“怎么了？”江无疾连忙问道。

江知鱼抽了下鼻子，小脸上满是委屈，“哥……我把银子都放马车上了，我们，我们现在没银子了，呜呜……”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得到这个消息江无疾也是一阵牙酸。

回去拿肯定是行不通了，一来路程遥远，二来就算找到马车，车上的银子也不一定还在。

“一点也没了？”江无疾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梨花带雨的江知鱼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就，就这些了……”

心如刀绞的江无疾强挤出笑容，安慰道：“别哭了，小事情，银子的事情哥来解决。”

没了银子怎么住客栈，怎么买马车，怎么去京城？怎么勾栏听曲？怎么翻云覆雨？

这一下子，江无疾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