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锁中锁(1 / 1)

此言一出,就连上座的庆宁帝和于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个锁头里的东西是什么。

好在霍云浅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就将其中的东西捧了出来。

原来又是一把铜锁!

扎鲁思侃侃而谈道“皇上请看,这是首领特意请人打造的密码锁,上面有七个刻有汉字的转环,每个转环上都刻有八个汉字。

“它们套在锁上,依次旋转转环,只有特定的组合才能让锁鼻通过,然后再次随手旋转,可谓匠心独具。”

庆宁帝微微点头,这种锁他也见过,尤其这是七个字的,一般都是组合成诗。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扎鲁思笑道“皇上,您可是想错了——首领这个不是诗,是七道字谜。”

众人又静了下来。

良久,许祯冷笑道“这么神神秘秘的,看来兀良哈首领根本就没有诚意献上城池,对于我大景的公主也丝毫没有尊重之意——难道放着天上的凤凰不要,却非去找地上的野鸡?”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中一凛,尤其有女儿的大臣们,都觉得格外恼怒,但也只能兀自忍住。

哪怕皇帝的女儿都是凤凰,难道别人家的女儿就只能做野鸡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霍云浅更是一把捏住那个锁头,很想直接捏爆它,然后扔到许祯的脸上!

察觉到她的火气,扎鲁思笑了笑,对许祯的话不以为然,“殿下说得不错。北疆地广人稀,我们也都希望能够多多的开枝散叶;

“所以妻子的身份尊贵与否,于我们而言并不那么重要,但这个妻子一定要足够的聪明和睿智,才能够养育出同样聪明的孩子,让整个家变得更加美好!”

这话无异于狠狠打了许祯一记耳光。

他有些恼羞,但看到同样神情冷酷的霍云浅,这才猛地意识到,刚刚他那个“野鸡”的比喻也把她给带了进去!

许祯捏了捏手指,神情有些尴尬,这……原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虽然许祯的话不中听,但扎鲁思的话也没好听到哪去。

觉得女人不中用吗?

呵……那还指望她来开这个锁做什么?

霍云浅随手将锁头丢回给了扎鲁思,拱手道“陛下外面的锁已经打开,里面的这个请恕臣女无能为力。”

“这——”庆宁帝连忙想要阻拦,但想到这不过是七个字谜,想来也不会比那个鲁班锁复杂,于是点了点头,“爱卿辛苦,去休息吧。”

霍云浅揉了揉手指,扎鲁思恭敬地向她一鞠躬,含笑道“县主果然如传言中那样厉害,在下有意改日登门拜会,不知县主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只能让他和霍云浅听清。

霍云浅微微一偏头,只当做没听见,大咧咧地回到了霍明佑身边。

一坐下来,霍明佑便将她的双手拉过来一番揉捏按摩,关切地问“手疼不疼?看你在那儿开了半天锁,我的手都酸了。”

他一边揉着,一边低声唠叨“以后这种风头咱不出,吃力不讨好的……”

回到三哥面前,霍云浅心情瞬间好了很多,笑吟吟地看着他,“能劳动三哥亲自为我按摩,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霍明佑愣得停住话头,耳朵竟然感觉有些热,浑身一阵不自在,之后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死丫头,不知跟谁学的这些油嘴滑舌的话。”

霍云浅不假思索,“在军营里跟何尹沣学的。”

(正在宫门外等着接许珵的何某人猛地打了个喷嚏,怀疑地看了看天色。夏夜也会这么凉吗?)

“什么?”霍明佑大惊失色,细细地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有道理。

但随后他更加震惊,“棠儿以后嫁给他可怎么办?不行,棠儿心思单纯,将来被他花言巧语再骗得团团转,将来我可没脸见二哥。”

(何某人的喷嚏越打越多,引得宫门口的大内侍卫都担心地看了过来。)

宴会剩下的时间,二人都自顾自地插科打诨着,没有搭理旁人。

……

宴席散去,庆宁帝难得地跟着于皇后回了坤宁宫,让于皇后感觉受宠若惊。

坤宁宫上下忙碌了一番,为庆宁帝准备了可口的解酒解腻的饮品小食送上来。

帝后二人坐着,于皇后瞧着丈夫有些疲惫的侧脸,心里也有些疼惜,轻声安慰道“那些什么字谜,总能找到人解开,比那个什么鲁班锁总要简单许多,皇上无须烦忧。”

庆宁帝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冷“朕烦心的不是这件事。”

于皇后愣了愣,“那……难道是霍家?”

庆宁帝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于皇后蹙眉,不以为然地道“那皇上更不用担心。卫国公府世代忠于朝廷,从来不忘君恩,纵然收了两柄刀又能如何,他们的刀柄永远还是握在朝廷的手里啊。”

发妻的软语劝解,似乎仍然没能让庆宁帝心中安定。

他看向旁边跳跃的烛火,忽然道“老七的王妃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听他突然提到许珵,于皇后一下没反应过来,尔后想了想,“有……六年了罢。”

“六年……竟然这么久了?”庆宁帝眸光一闪,低声喃喃,“也该让他收收心了,少管那些别人家的事……”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于皇后屏息静待了片刻,忽然发现身边的丈夫已经睡着了。

……

卫国公府。

听完宴会上一番情形,霍云瑰心里才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她一边用香膏继续按摩着霍云浅的手,一边向霍明佑嗔道“你也真是的,座位这种事怎么可能临时出状况?分明就是有人存心刁难,你就该强硬点,把阿浅留在身边,怎么好让别人拿了话柄去?”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二姐你少说我几句。”霍明佑赶紧举手投降。

霍云瑰也不搭理他,又转向霍云浅,“你也是,调试轮椅也就罢了,调完了也该借坡下驴、回诚翊的身边,怎么还继续歪在秦王身边了?”

霍云浅瞧着自己已经被揉得发红的手,无所谓地道“反正就是坐一起,我又不吃亏。”